第178章 水鏡屍身(2 / 2)

另外三顆,連帶一團血肉,則依附在了另一位身上。

那位與他定下約定的四境化形妖王琨天,此時已趕到鏡湖附近。

以那鷹妖的實力,真個要下來,也就是須臾而已。

但此妖謹慎,不是那麼好糊弄,還得他多費些唇舌,好好勸勸對方。

“小道友,你我的買賣到此算完成,上去吧。”甄善仁說著語氣又和善了不少。

柳風調轉過身子,還是叫姚鈞在上麵開道,他跟在後麵。

這一趟下來,好在是不用他闖入蠻蠱內空間送死,算是虛驚一場。

“晚輩的兄弟還在他人手裡捏著,就此跟前輩道彆,前輩可暫時叫這半妖代步。”淤泥中的柳風沉聲道。

“不必著急與老夫辭彆,你我有緣,老夫的大弟子又正好死了,乾脆就收你當弟子。”

“當你弟子?”柳風沉吟不語,心中冷笑。

甄善仁的大弟子死得淒慘,被當師父的掏空充作養料。

其他弟子柳風也見過,就是見過麵的施姓女蠱師,一身蠱術全為保命,想來是被師父坑害怕了。

那女人被毒蛟追殺,如今還不知是死是活。再者,甄善仁說是收他當弟子,其實是看出他身懷機緣。

待到他與其本體見麵,對方定會設法挖出他身上的秘密,他的下場無非兩樣,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

正思忖該如何擺脫甄善仁,柳風麵部九眼驟然睜大,忽地折身往下急沉。

在上麵開路的姚鈞麵色大駭,他也察覺到一陣恐怖妖力壓下。

“是那四境妖物過來了。”肉瘤內傳出一聲低呼。

下一刻,二人所處位置,連帶周遭數十丈淤泥,整個劇烈翻動。

“轟隆……”

血湖之上,雙頭大蛇長尾砸下,在下方拉開一條百丈長的深溝。

它自然也想到了追蹤煉屍,蛇尾砸落,煉屍消失之處的淤泥直接被清空。

淤泥似浪濤升上半空,四下拋飛,淤泥下方,一條三品蠻蠱暴露了出來。

拋飛而出的淤泥內,柳風被裹在裡麵,他沒有被長尾掃中,可單是淤泥內傳遞過來的力道,也叫他五臟六腑齊震,受傷不輕。

人在半空中,柳風看不到一頭丹屍。

短短半刻不到,三十餘頭丹屍被兩頭四境妖物屠戮一空,這才抽空盯上了這些煉屍。

雙頭大蛇長尾抽下,正中暴露而出的三品蠻蠱。

蠻蠱皮糙肉厚,三境修士來一時間也難以破開,在這條四境妖物一抽之下,三品蠻蠱卻跟泥塊一樣碎裂。

“噗呲……”爛肉迸濺,水鏡真人布置在蠻蠱體內的手段隨之出現。

二十四枚人形大繭拋飛,尚在半空中時,其中沉睡的身影一齊醒轉。

這些被安排為陷阱的棄子,醒來的刹那,也是他們真正解脫之時。

蟲繭幾乎是在一瞬間齊齊破裂,繭內身影被抽乾,如同供給異蠱的養料。

他們一身生機,隻換來體內異蠱一道蠱術。

二十四人的蠱術交彙在一起,目標皆為那條四境妖物。

周遭三十餘丈內,似炸開了一大團黑墨,密密匝匝的黑線落在雙頭大蛇妖軀之上。

“水鏡老鬼當真狠毒,老夫是自歎不如。”肉瘤隨著柳風一起往遠處拋飛。

他與柳風所見,是二十四名蠱師換來的臨死一擊。

三十丈大蛇之軀渾身纏滿黑線,在血湖上瘋狂翻滾,等所有黑線被妖力震散,它生機渾厚的妖軀上竟出現了死氣。

二十四名蠱師聯手一擊,無法葬送此四境妖物,所為就是要它受創。

“水鏡,本王必要生吞你的命蠱。”

“你已非五世蠱師之身,轉修屍道,同為四境,莫非就不敢現身了?”

“白霜,速速與本王殺儘此地蠻蠱,逼出他的屍道之身。”雙頭大蛇血口怒張,口吐人言。

被它稱作白霜的,正是另一邊的白鳥,也在追蹤遁入血湖下的煉屍。

見雙頭大蛇要去尋覓其他蠻蠱,落到血湖上的柳風稍稍寬心,看來自己這點血肉精華還入不了四境妖物的眼。

此妖不可能沒有察覺他和姚鈞,不過是急著對付水鏡,對他們兩個螞蚱毫無興趣。

就在這時,“噗”的一聲,一條長影破開血色湖麵。

雙頭大蛇才應付過二十四名蠱師的拚死一擊,調頭向其他方向,沒能察覺到下麵另有威脅。

猝不及防之下,大蛇左邊的腦袋被長影卷住。

“轟隆……”長影扯動,雙頭大蛇三十丈妖軀歪斜著,倒了下來。

緊接著,血色湖水大片內凹,一隻通體瑩白如玉的蟾蜍擠出身子,一口咬向被它長舌卷住的蛇妖腦袋。

這裡竟然還藏著一頭四境妖物,此蟾蜍雙瞳呆滯,像是喪失了神智。

“白木,還不醒來。”雙頭大蛇堪堪將左邊的頭顱移開,可它的蛇頸被白木咬在了嘴裡。

聽它所言,它顯然與此妖相識,隻是不知何時,這頭四境蟾蜍栽在了水鏡手裡。

“噗嗤……”

丹屍難以破開的蛇鱗,在白色蟾蜍滿口尖齒下破開,霎時妖血橫流。

“水鏡……”怒嘯聲中,大蛇長尾倒卷,顧不得與白木的交情,瘋狂抽打蟾蜍頭顱。

正是它急於脫困之時,相隔數十丈外的柳風麵色驀然大變,通眼視野中絲絲縷縷無形的炁自血湖麵噴薄而上。

這些炁在他人肉眼中無形無色,觀之不見,但在他眼裡,卻是五色。

“蓬蓬……”

不等柳風逃走,滾滾五色屍火點燃三十丈方圓,正好將雙頭大蛇覆蓋在內。

柳風雖未被屍火點燃,但單是臨近屍火,周身皮肉也被焚到焦黑,渾身毛發瞬間灰燼。

於此刻,姚鈞瘋魔般衝入屍火範圍,竟是趁機主動了結掉了自己的性命。

柳風哪裡顧得上他,目光中五色之炁的源頭,一皮膚蒼白的寬袍老者升出了湖麵。

此人白須白眉,與那些癲子變化的老者,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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