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佛根圓滿與此二妖的差距,正如柳風與普通凡人的差距,柳風當下一個衍瞳幻術就可叫普通人醉生夢死。
車輦俯衝向水藍色石殿,柳風哪還有心思管婁霜和其祖母如何算計他,注意力都放在了禪藍身上。
無聲無息間,九十縷紫青色氣息交織成一張網,橫在了追來的金線前方。
可下一眼,金線透網而出。
禪藍雙手連點,九十縷紫青色仙氣扭轉為繁奧梵文,層層抵擋在金線前端。
再看下方淨靈小尼姑,見禪藍一人似乎難以阻擋,不由深深皺眉。
小尼姑猛地抬手一拍自己眉心,柳風分身看去,就見一隻近乎腐朽的手掌自淨靈眉心伸出。
“腐朽的金身?”
柳風看出這隻來自佛修金身的手,不是淨靈今生所有。
佛修六佛根可修成金身,金身乃佛修的靈、骨和佛力糅合而成,能展開法相。
而淨靈已是六佛根,柳風早就見過她施展金剛法相,其金身完好無缺。
也就是說淨靈有兩副金身,一具完好,一具腐朽。
淨靈雖看不到高空中的金線,但禪藍的出手已經相當於給出了指引。
伸出其眉心的腐朽手掌前抓,相隔裡許,一隻白骨大手如自虛空中擠出,周遭空間泛起密集黑痕,連禪藍布置的幻境都差點被破開。
大手猛地抓在梵文裹成的大球上,總算是止住了延伸而來的金線。
柳風無法再看,他隨著婁霜和老婦婁翠剛走下車輦,老婦反身一道屍煞便打在他身上。
“你們這是何意?”柳風將注意力收回這邊,看向身前的婁霜和老婦。
老婦沒有回應,腳步不停,以屍煞引著他往殿內行去。
婁霜貼近身來,嬌顏上的笑意再不掩飾,笑盈盈道:“柳風,我承諾過你,你助我成就聖女層次,我們便結為道侶。”
“不過,需你再助妾身一臂之力,待會施展嫁靈之法時,還請好好配合妾身,否則性命難保。”
她口中說著,扭頭看向內殿,深處的藥池旁一尊大鼎映入眼簾,而鼎身下妖火騰動,正開鼎煉藥的就是她的祖母。
柳風沉著臉,當下禪藍和淨靈在阻擋那條金線,而婁霜這位祖母乃是七境道修,他要脫身隻能等另外兩位法王過來。
“嫁靈之法?自尋死路。”柳風內心冷哼。
當下看似岌岌可危的境地,他也未見死劫,倒是這婁霜和其祖母是難逃一死。
算上同樣要死的婁蒙,原
柳風掙不開屍煞,也懶得掙紮,身形隨著婁霜一起來到內殿的鼎爐前,陣陣藥香撲鼻而來。
來到此處,老婦婁翠退到一邊,將身後婁霜和柳風讓了出來。
“拜見祖母,霜兒沒有辜負祖母厚望,在離開小洞天前堪堪入了聖女層次,明日便可受祖脈傳承。”婁霜上前躬身道。
鼎爐前的婁英起身,甩袖之間,鼎蓋打開一半,其內靈光氤氳,更為濃烈的藥香散出。
“我霜兒更勝男丁,明日受祖脈傳承,定然能將其他各山比下去。事不宜遲,快些入鼎,藥已給你煉好。”婁英麵容慈愛。
她這一脈也就出了一個婁霜,其餘後輩難成氣候。
至於助了婁霜的柳風,這位祖母一如初次見麵時一般,再無半點客氣之色,甚至沒多看一眼,被她視如牲畜。
“是,祖母。”
婁霜重重點頭,單手抓起柳風飛入鼎爐當中。
落入鼎內,頭頂“砰”的一聲,鼎蓋合攏。身處鼎爐內,身下是三尺深的藥液,沾染上藥液,柳風的血脈被強行調動。
一隻柔白素手伸來,搭在柳風的衣襟上,婁霜近在咫尺,目光火熱,如在看著自己的獵物。
血脈她要,柳風體內王蠱精華她也要,為了儘可能壯大自身,這副軀殼她能承受的好處,當統統榨取出來。
“柳風,我雖無法給你道侶之名,但可給你道侶之實,也不算食言。”
說著,柳風身上血骨佛衣和衣物儘數被解去,婁霜自身法袍也一閃消失。
轉眼,這一人一妖是真正坦誠相見。
下一刻,婁霜趁著柳風被屍煞束縛,雙手牽引藥力,灌向柳風渾身竅穴。
見到柳風周身綻開一層血光,此女急不可耐,運轉嫁靈之法,近身而上。
柳風看出這妖女用意,什麼道侶之實,不過是借著雙修之法,儘可能地獲取他身上的好處罷了。
柔軟入懷,就在他以為免不了要被采補一番時,鼎爐內翻動的藥氣驟然潰散,而束縛他的屍煞消散一空。
“來了。”柳風心中一動,頭上響起鼎蓋被移開的聲響。
正要先煉出柳風血脈的婁霜,頓覺不對勁。
“祖母?”
一聲驚咦,婁霜還來不及有所動作,眼前一,十餘道渡生禁法打入了她體內。
原本無法動彈的柳風,自藥液內站起身來,衣物和血骨佛衣加身,他一手捏住婁霜的脖頸,腳下一點,身形躍出鼎爐。
來到鼎爐外,內殿中的景象入目,柳風毫無意外之色,看向了殿內多出的一人,三十出頭的婦人。
“見過法王。”
來者是此行過來的三大法王之一,妙韻。
“道友相稱即可,無需多禮,還請柳道友隨貧尼儘快離開。”婦人淡淡一笑。
在她附近,婁英盤坐鼎爐前,臉上還保持著喜色,但眼神已變得空洞。不遠處老婦婁翠呆立不動,而內殿門口,數十名奴族同樣一動不動。
這些妖族,此刻無一例外,體內生機都在飛快流逝,皮肉裂開,能充作煉丹煉器材料的部位一一脫離。
隨著一位輪轉教法王的到來,這些八境之下的生靈,在自身無知無覺的情況下,就這般任人拆解,偏偏還未死。
被柳風提在手裡的婁霜,見到如此詭異的景象,登時渾身汗毛倒豎。
“留我一命,柳……”
“你有無分身?”柳風側目一眼,冷聲打斷。
惶恐之下,婁霜微微搖頭,想要再求時,柳風身上飛出了一尊白骨蓮台,接著她便被丟到了蓮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