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緊握,但是他的臉色卻登時一變,一股血煞之氣衝天而起,身後一片血氣如海翻騰不休,血海之中,無數頭顱此起彼伏,血海之上,無數斷頭惡鬼或著官服或著布衣向他襲來。
“該死!林文龍那個蠢貨竟然磨了刀!”
劊子手的刀,是不能磨的,因為他們隻是奉命殺人,所有一切皆有定數,如果自己磨刀太鋒利就是增加自己的罪孽,成為彆人的幫凶,所以不是劊子手殺人,是刀殺人。
幾乎沒有劊子手敢親自磨刀,彆人也不願乾這磨刀這活計,劊子手的刀殺人太多,怨氣太重,一般人是碰不得的,而磨刀匠也怕沾染了鬼頭刀會給自己帶來無儘的厄運,所以到了最後,劊子手手中的的刀大多都是鈍的。
沒人知道磨刀之後會發生什麼,就算有也也沒人會記錄下來,說到底,劊子手不過是個賤業,地位比商人還不如。
現在,林萬福知道磨刀之後會發生什麼了。
無數頭顱從他全身皮膚上探出來,想要衝破皮膚的束縛出現在人世,紅蘿想要趁機靠近,卻被一陣刀光斬將出來。
血煞散儘,一個渾身小包的人形物體出現在幾人麵前。
之所以說是人形物體,因為除了人的形狀之外,他已經看不出曾經是個人了。
渾身上下遍布瓶蓋大小的小包,哪怕是臉上也不例外,若是仔細觀察,那小包分明是一個個麵帶瘋狂之色的頭顱!
眼中也沒了理智,瘋狂之色充斥著瞳孔,原本慈眉善目的麵皮終究被毀,露出底子裡醜陋的麵孔。
林萬福終究還是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
但是現在,蘇長風等人群不得不為他的行為掃場子,那刀仍被他緊緊地抓在手裡,想要完成任務就必須將其斬殺!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野獸終究比人要好對付。
心思急轉之下,蘇長風持刀向著林萬福衝去,現在有戰鬥力的人隻剩下他、紅蘿和雨蝶,雨蝶是遠程,隻需遠處策應伺機而動,紅蘿雖同樣手持長劍,但觀乎之前的行動,她更像是一名刺客而不是劍士。
壓下心頭萬千思緒,手中長刀斜斬,衝著林萬福持刀的手臂斬去。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失了這刀,林萬福對他們的威脅力就大大降低。
與此同時,一旁紅蘿的身影也迅速靠近,避開那雙腫脹的眼睛,掩在蘇長風的身影之中,手中長劍伺機而動。
長刀掠過空處,林萬福在千鈞一發之際後退兩步,躲開了蘇長風的斬擊,隨後手中長刀閃過一絲寒光,向著蘇長風的頭顱而來,行動快速敏捷,絲毫沒有老年人行動遲緩的樣子。
蘇長風擋住他的刀,沒了加持,這刀也不過是一柄普通的長刀罷了,除了鋒利再無其他優點,火花四濺,蘇長風被手上傳來的沛然巨力打得連連後退,雙手傳來的酸痛感讓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林萬福的對手。
長刀相交,一柄長劍從蘇長風的後背伸出,直指林萬福的咽喉,與此同時,兩支長箭帶著破風聲再次瞄準了林萬福的雙眼。
林萬福處於岌岌可危之際,他竟然又做出了讓蘇長風吃驚的舉動隻見他伸手遮住雙眼,另一隻手拿著長刀橫斬,意圖將紅蘿逼退。
兩支長箭穿過他的手掌,發出仿佛釘在木板上的聲音,蘇長風伸出長刀擋住橫斬,麵色一紅,嘴角露出一絲血跡。
終究還是太勉強,不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紅蘿手中的長劍已經深深的紮進了林萬福的喉嚨,隨後拔劍而去。
林萬福身軀一僵,綠色的血液從傷口噴湧而出,沾染了但他卻未倒下,身體上的傷口放佛對他來說並非致命傷,而這一劍更是激發了他的凶性,長刀亂舞,凜冽的風聲刮起地上的灰塵,向著蘇長風襲來。
狂風之中,有滴滴綠色血液滴落地上,將地麵腐蝕出一個個小窪地。
一隻長箭射在林萬福的長刀之上,這讓他的動作不由一偏,而機會也就此而來。
“比凶嗎?”蘇長風露出血腥的笑容,嘴中沾滿鮮血的牙齒更添了幾分凶狠。
長刀斜指地麵,他看著動作出現遲滯的林萬福,猛地撲將上去,身後,發現自己的攻擊沒有建功的紅蘿也重新跟了上來,眉眼中寒意更盛。
無論是誰,在瀟灑攻擊之後誌得意滿等著看同伴的崇拜目光,等來的卻是對手幾乎毫發無傷的模樣,兩種落差之大誰能受得了?
之前她是進攻的主力,現在發現自己攻擊的薄弱之後,她立刻為自己重新找準了定位。
時機已到,紅蘿擋下林萬福手中的長刀,任由蘇長風將刀斬向林萬福的脖頸,若是頭顱被斬斷他依舊可以自由行動的話,那她無話可說。
“這刀,我葬定了,神仙也救不了它,我說的!”
用儘全身力氣,蘇長風將長刀斬將過去。
六陽魁首隨之而斷,林萬福身體一僵,倒在地上。
不遠處的收音機依舊工作著,裡麵的先生還在大聲的說著三國溫酒斬華雄的選段,隨著一聲驚堂木響:
“這正是:雲長停杯施英勇,酒尚溫時斬華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