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金烏東升。
蘇長風疊好鋪蓋,將一件綴以金色紋路的僧袍披在身上。
緩緩打開門,向著大雄寶殿內敬了炷香,然後帶著決然的氣勢出門而去。
他今日要去佛尊寺進行挑戰。
挑戰是真的,但是決然卻是假的。
這一次的挑戰其實已經在昨日的計劃之中,是大計劃下的小條目,也是一個表演給他人看的節目。
蘇長風所要挑戰的人卻並不是三所寺廟之內最出色的人,或者說,他們中的主事人也不舍的讓蘇長風去挑戰他們,如果一切和和平平大家都好,但是萬一出了什麼差錯……
雖然有著萬般顧慮,但是這一次的流程卻是必不可少的,他們必須表現出來對於蘇長風這個不肯歸化的破落戶的憤慨。
當然,這都是表麵上必須要做的,暗地裡他們也未嘗沒有著讓蘇長風輸得很難看的心思。
但是蘇長風也需要這個機會,一個真正的能夠出名的機會。
關上門,向著佛尊寺的方向邁步而去。
此時的道路上已經多了很多行人,看到蘇長風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異樣的眼神,隻是避讓開來,免得擋住了這些修行者大爺們的路。
佛尊寺離得並不遠,就在摘星樓的附近,隻是轉了幾個彎,蘇長風便已經看到了佛尊寺那碩大的寺廟所在。
這個碩大倒不是虛言,比起蘇長風所在的臥佛寺那狹窄的駐地,這個佛尊寺的所在至少要比它大上三倍,隻是一個牌匾便帶著暴發戶的氣息。
佛寺朱紅色的大門上,九九八十一枚拳頭大小的金色鉚釘熠熠生輝,閃爍著誘人的光芒,一個個鉚釘整整齊齊的排列著,讓人心中感慨萬千。
進了門,腳下是一塊塊四四方方的青石石板,石板被打掃的乾乾淨,連一根雜草、一片落葉也不存在。
來來往往的香客絡繹不絕,當看到蘇長風的時候都投以善意的眼神,麵上帶著尊敬,微微一禮後便轉身繼續自己該做的事情。
“這位師傅,不知是來掛單還是來訪友?”
一個身穿灰色僧袍,白白淨淨的小和尚看到蘇長風,急急忙忙的趕過來,行了一個不甚標準的佛禮,朗聲問道。
他便是知客僧,新入寺尚且沒多久,迎來送往的這份重任便於昨天落到了他的身上。
“我是來辯論佛法的。”
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蘇長風有些好笑的看著這個小和尚。
為了讓事情鬨得大一些,佛尊寺也是挺有些想法的,安排這一個小和尚過來,恐怕之後的事情會鬨得人儘皆知吧?
“原來是來辯論佛……辯論佛法?!”
果不其然,小和尚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引得周圍的香客紛紛矚目。
小和尚也知道自己失言,捂住耳朵有些震驚的望著蘇長風,似乎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從這裡便能看出來新入門的人和那些老人的區彆,若是經驗豐富的知客僧,哪怕是蘇長風說出更駭人聽聞的話他也隻會麵帶著微笑將蘇長風引入後院,甚至如果蘇長風不率先動手,即使是那些上門尋釁的人也會享受這般待遇。當然,待遇是享受了,但是到了後院麵對他們的人是誰就值得商榷了。
同時,周圍的香客們也逐漸反應過來,有些憤憤不平的看著蘇長風,似乎是看到了什麼罪大惡極的存在。
“就這麼一個小和尚也自不量力的想要討論佛法?”
“他是哪家的和尚?”
“應該是想要出名想瘋了吧?”
“想出名的話去請教那些道觀豈不是更好?”
“你想想,在道觀那裡不管輸贏都有可能被下死手的,在這裡怎麼說都可以算是自己人……”
“……”
彙聚而來的香客越來越多,看著蘇長風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惡劣起來,原本之前對他有多尊敬,現在對他就有多強的惡意。
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大,終於,聞訊而來的僧人將蘇長風接入了大雄寶殿之中。
覺遠接待了他。
“還未請教居士名姓?”
他倒是扮演的很厲害,似乎根本沒見過蘇長風一樣。
“小僧心正,見過大師。”
蘇長風行了個佛禮道。
“又是你這破落戶,之前的事情就沒和你計較,現在竟然還上門來,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覺遠剛想繼續說些什麼,但是一聲大吼出來,似是半空中突然炸起一個悶雷,將他的話打斷。
抬眼望去,一個身材高大的和尚正從香客們讓出來的道路中大步前進。
這個僧人似乎是剛修行完畢,身上冒著熱騰騰的蒸汽,手中提著一杆白色的月牙鏟,怒目圓睜。
“哦哦哦,普難大師出來了,這個小和尚要倒黴了。”
“這倒不會,有覺遠大師在這裡,普難大師肯定不會太過分。”
“你們彆忘了,這小和尚可是上門來挑事情的,覺遠大師的脾性再怎麼好,被人打了臉還能把另一邊給湊上去不成?”
“這位大哥說的有道理,要知道,佛也有火的。”
“嘿嘿,且看且看。”
普難在這眾香客之中的人氣倒是挺不錯,看到他殺氣騰騰的出來,一個個也沒什麼畏懼的心思,反而饒有興趣的看了起來。
這也到是蠻符合蘇長風的心思。
不過相比蘇長風,覺遠倒是心中一肚子氣,他還想再和蘇長風多聊幾句,顯示出自家寺廟的大度來,之後再說出不管勝負都可以不計較這件事,到時候自家在香客心中的形象豈不是蹭蹭的往上升?這就和那些明星圈粉的手段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