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射了進來,周文看著蚊帳頂。
身邊躺了一個人,她以為她晚上肯定會睡不著。
等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她看到了正在瞅她的潘烏雪,對方很興奮,像是一晚上都沒有睡覺似的。
周文身子微僵,不知道和她說什麼,也不知道要和她怎麼相處。
“你醒了?!”
潘烏雪抱著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嗯,你沒睡嗎?”
聽到周文問她,潘烏雪搖了搖頭,
“我怕你被人偷走,我這次再也不睡覺了,睡覺你會彆人偷走的……”
潘烏雪很自責,攢緊了拳頭,
“都是我不好,是我睡覺了……醒來後,你就不見了……不見了……我找了,找不到,找不到了……”
潘烏雪一邊說,一邊用拳頭錘打自己。
周文連忙坐起來,按住了她的胳膊,她變得很激動,她這是在懲罰自己。
“不怪你,我從來沒有怪過你……這不是你的錯。”
周文想起了上輩子,即使上輩子被趙玉蘭那樣對待,她也沒怪過眼前這個女人。
這是趙玉蘭的錯,而不是她的錯。
在周文的安撫下,潘烏雪變得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
上次潘鳳來到老公館,試探口風,一家人想搬進來。
後麵聽潘良說,他們要出國,她就想讓他們帶著她閨女淑英。
潘良沒有拒絕,但同樣也沒答應。
潘鳳離開公館的時候,不情不願的。
“媽,你這是咋了?”
白淑華回娘家的時候,就見她媽心不在焉的坐在客廳擇芹菜。
發黃的芹菜葉子都扔進了盆子裡,好的芹菜反倒扔在了地上的垃圾堆裡。
“是你來了啊,沒咋。”
潘鳳回過了神,她在想她兄弟潘良他們要出國的事。
“淑英哪去了,她不是通知大夥,要搬家嗎,讓咱一家搬到公館去住。”
白淑華這次回來,就是想問問搬家的事咋沒動靜了。
她和他男人住在三十米大小的職工房裡,之前說她男人升職是升職了,但房子沒有換。
前兩天,她婆婆帶著小姑子大包小包的過來投奔她們,讓原本就不咋寬敞的職工房,變得更加的擁擠了。
聽妹妹淑英說能搬到公館去住,這可是大好事。
她男人早就等不及了,催她來問問啥時候搬。
能搬進那種地方,他們往後出門臉上也有光,畢竟那可不是一般的地方。
她和她男人都想好了,到時候搬進去,請她男人的領導同事過來做客,好好的風光一把。
“先不搬。”
她兄弟恐怕不喜歡她們搬過去,要是她們硬要搬過去,把他再給得罪了,恐怕更不願意帶淑英去海外了。
潘鳳現在想巴結他,可無從下手。
“不搬?好端端的咋又不搬了?
是不是我那個小舅舅不讓咱搬過去?”
白淑華早就不記得自己的這個小舅舅長啥樣了,和他更沒有感情。
聽到不搬了,她心裡不由得埋怨起了這個舅舅的霸道,自私。
公館也是她們家的公館,憑啥不讓搬?
潘鳳沒有和這個大閨女解釋那麼多,要是讓她知道,她讓淑英出國,不讓她出國,她心裡肯定會說她這個媽偏心。
見她媽默認了,白淑華氣的把身上的書包甩在了椅子上,哪有這麼欺負人的啊。
此時,在小樓這的白淑英正在求著表姐崔婉儀。
“表姐,你替我想想法子,我從生下來都沒見過我外公,我想跟著舅舅去海外……去看看外公。”
白淑英話裡的“我外公”三個字,徹底的把她和崔婉儀的界限分開了。
在白淑英心裡,那是她外公,不是表姐淑儀的外公。
“我也沒什麼好辦法。”
崔婉儀把自己的手從白淑英的手中抽了出來,對她的態度有些稍微的冷淡。
白淑英目光閃爍了一下,有些懊惱剛剛說錯了話。
“表姐,你這麼聰明,就幫我想一個吧,我的好表姐,到時候咱們一起去海外見咱外公。”
崔婉儀沒有吭聲,拿著水壺,給屋裡養著的水仙花澆著水。
家裡的這些花,都是她母親潘烏雪養的,平時她連給她的花澆水的資格都沒有。
這次她走的急,這幾盆花忘記帶走了。
白淑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見她給這幾盆花澆的水都快溢出來了,忍不住提醒道,
“表姐,水仙花不能澆太多水,會爛根的,”
崔婉儀看了她一眼,然後把水壺收了回來,
“幸好你提醒了我,我都沒想起來水仙不能澆太多水。”
崔婉儀放下水壺,回了房間,白淑英跟在她的屁股後麵。
“表姐,你幫幫我吧,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