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和你大嫂最近怎麼不過來了?”
許碧雲想問的是周文有沒有事,可不能這樣問,即使麵對她親生的兒子,她也要轉個彎。
“媽,你不是不喜歡他們過來嗎?”
許碧雲能瞞住旁人,瞞不住宋清林。
他媽隻會盼著他的那個大哥和她不要過來才好。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讓你爸聽到,又該誤會我了。”
許碧雲的做樣子,讓宋清林有些不耐煩。
他媽總是這樣,難道就不累嗎?
她以為她這樣,他爸就看不出來嗎?
“行行行,我不說了。”
他懶得應付她,站起來又要走。
“你給我站住,你天天在外麵不回家,外麵就那麼好?”
坐在床上的許碧雲,直起來了腰,
“去蛋糕店,給你爸定個蛋糕,再過幾天就是他的生日了,你要比你大哥更要孝順你爸才行,什麼事都要趕在他前麵。
這樣,你爸就能看到你了。”
“知道了。”
其實蛋糕宋清林早就訂了,隻是懶得和他媽說。
“衛紅,你看他又走了,你說我怎麼就生了個他這樣的混賬,撇開那張臉,他什麼也不是。”
剛剛那些話她是當著周衛紅的麵說的,所以也沒再遮掩,
“我是個處處要強的人,也想讓他要強,去壓住他那個大哥,可他哪,一點都沒有上進心。
和他說的多了,他還煩的不行,他不知道……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好啊。”
許碧雲幽幽的看著門口,門口的陽光亮的紮人的眼,襯的她所在的屋裡更加的陰冷。
如果清林像宋清河一樣,都是他宋伯仁的兒子,她何苦這樣為他算計啊。
宋伯仁表麵上,對清林也像親兒子,可她和他都知道,他不是他親生的。
他對待親生的兒子,和不親的兒子還是不一樣的。
無論清林怎麼模仿他,怎麼討好他,他對她兒子總是帶著一種客氣。
不像麵對宋清河的時候,臉上的褶子都笑出來了。
往後這家裡的東西,都是他宋清河的,她兒子清林撈不到一個子。
她現在是一點都管不住這個兒子了,小的時候,她讓他乾啥,他就乾啥,很聽話。
可現在大了,她嘴皮子磨破,他都不聽她的。
本來就不是親生的,再不爭著表現表現,以後可怎麼辦才好。
“乾媽,以後他肯定會明白你的苦心的。”
周衛紅就像古時候的丫鬟一樣在這伺候許碧雲。
倆人表麵上是乾親,其實更像是主仆。
不過這也是各取所需,周衛紅需要攀附許碧雲這棵大樹,借助她的地位和關係,為自己謀好處。
許碧雲也需要她去宋伯仁麵前,去敗壞周文的名聲。
周文親手把自己的養母送進了監獄,又不管自己的妹妹和弟弟,心腸惡毒冷硬。
“希望吧。”
許碧雲收回了目光,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周衛紅身上,
“衛紅,你彆站著了,快坐吧,在乾媽這不用這麼不自在。
我和你那苦命的娘關係好,如今她走了,你在我這,我看你就像看我自己生的親女兒一樣。”
“乾媽……”
周衛紅感動的淚汪汪的,坐在了沙發上。
“哭什麼,當初你就不應該結婚,結婚又離婚了,鬨的很不好看。
乾媽想給你找個好家,都犯難……不過也不是沒有,畢竟才一婚,你又這麼的年輕,漂亮。
我記得有個朱處長去年剛離婚。”
許碧雲給周衛紅畫的大餅,把周衛紅饞的都激動了。
“乾媽,我怕我配不上人家。”
“有什麼配得上配不上。
到時候,你改個名字,再稍微打扮打扮,我再給你換個工作,你又是我的乾女兒,想找個什麼人,都是成的。”
許碧雲許的甜頭就像不要錢似的,甜的周衛紅暈頭轉向的。
宋伯仁生日這天很快就來到了。
院子裡擺著一個五層的大蛋糕,花花綠綠的。
“老宋,這蛋糕是清林早就在蛋糕店給你訂做的。”
許碧雲站在宋伯仁身邊,指著桌子上的這個大蛋糕,向宋伯仁誇著自己的兒子孝順。
“挺不錯的。”
宋伯仁點了點頭,他其實並不喜歡這種花裡胡哨的東西。
“清林真是孝順啊,這樣一個大蛋糕要花不少錢吧。”
“老宋和碧雲真有福氣……”
圍觀湊熱鬨的人說著場麵話,不知道宋伯仁喜不喜歡聽,反正許碧雲倒是挺喜歡聽的。
“這是誰啊,怎麼沒見過?”
有人見周衛紅在宋家忙前忙後,忍不住問道。
“許碧雲是我乾媽。”
許碧雲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周衛紅給搶了先。
她瞥了她一眼,沒有吭聲。
周衛紅知道乾媽生氣了,但她也不是傻子,要是乾媽用完她,把她當垃圾一樣扔掉,她去哪說理去。
“碧雲,你什麼時候收的乾閨女,怎麼沒聽你說過啊?”
許碧雲笑笑,
“最近剛收的。”
見乾媽在大家麵前承認了她這個乾閨女,周衛紅心裡也算是有了個保障。
“清河和小文來了。”
宋清河和周文剛進來,就見一院子的人,嘰嘰喳喳的。
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許碧雲整出來的事,他爸喜歡清靜,過生日壓根就不喜歡這樣熱鬨。
“小文,你們可終於來了,就等你們了。”
許碧雲見周文好端端的過來了,心裡是又失望又慶幸。
失望的是她沒出事,慶幸的是,今天的戲台沒有白搭。
唱戲的角來了,好戲也該開始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運氣怎麼這樣好……人不會一直好運下去的,她等著瞧。
“大姐?”
周衛紅也沒有辜負許碧雲,衝了過來,一下子把大家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大姐,真是你啊,你去哪了啊?我和衛東一直在找你,都找不到你。”
“人販子的女兒怎麼跑到這來了?爸,誰讓她過來的?”
宋清河對眼前的周衛紅格外的嫌棄,拉著周文站的遠遠的,好像離她太近,會臟了他似的。
“什麼人販子的女兒?”
宋伯仁不知道這裡麵的事,就知道這個人和許碧雲走的近,隔三差五來家裡。
“是不是人販子趙玉蘭?”
雖然事情過去了一段時間,可趙玉蘭做的事情太過惡劣了,所以提起人販子,有人就會條件反射的想起她。
“那可是一個喪儘天良的人,不僅偷醫院的孩子,還用老鼠藥毒死了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姐,還把屍體拋到糞池子裡。”
“趙玉蘭的閨女咋在這啊,許碧雲還收她當乾閨女……”
聽到旁人的議論,宋伯仁臉都黑了。
被眾人唾沫星子快噴死的周衛紅,是手足無措的,她看向許碧雲。
這怎麼和她們想的不一樣啊。
她媽是不該偷孩子,可把周文養這麼大,還讓她考上了大學,她們沒有對不起她。
反而是她,不管怎麼說,她媽趙玉蘭都是她的養母,她不該那樣恩將仇報。
至於她媽毒死了她大姨,那是她大姨貪得無厭,一直靠著這件事勒索她娘。
以前她不懂她娘為啥那樣忍受大姨的勒索,在她娘和她坦白的那天,她什麼都明白了。
像她大姨那樣貪婪的人,早就該死了。
“我們家養大了她,對她好的很,可她沒有一點良心……”
周衛紅試圖讓大夥可憐可憐她娘,把怒氣轉到周文的身上,可她話還沒說完,身上就被人扔了點著的炮仗。
劈裡啪啦的炮仗聲,炸的周衛紅上跳下竄的。
“我不知道她是人販子的閨女,我和她不熟。”
許碧雲急著掙脫關係,心裡後悔的不行,剛剛就不該在人麵前承認她是她的乾女兒。
“阿姨,你和她不熟怎麼會收她當乾女兒?”
這盆臟水沒有潑到周文身上,反而是潑到了她們自個。
“是她死皮賴臉非要認我當乾媽的,我要是早知道她是人販子的閨女,肯定不會同意的。”
許碧雲把什麼都推搡到了周衛紅的身上,周衛紅沒想到這個乾媽,竟然這個樣子。
她想把她也拽下來,可看到她警告她的眼神,頓時熄了這個心思。
“人販子的閨女真是會鑽營,看到能攀附的人,不要臉不要皮。”
“碧雲啊,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彆人了,雖然說那些事都是她娘乾的,不管她這個閨女的事。
可保不齊,她也是她娘那樣的人。”
和許碧雲關係近的,忍不住勸她。
“認人販子的閨女當乾閨女,嘖嘖嘖……她在百貨大樓的工作,八成也是碧雲這個乾媽給安排的吧。”
有人看許碧雲的笑話,她的笑話可逮不住機會看啊。
她就不信許碧雲這樣的人,會不清楚這個人是人販子的閨女,據她對她的了解,她可不是那樣糊塗的人。
“我哪有那種給人安排工作的能力,你也太高看我了。”
許碧雲嘴硬的很,就是不承認。
今年,宋伯仁算是過了一個糟心的生日。
等人都散了後,宋伯仁這才知道他這個兒媳婦的身世還這樣的曲折。
“老宋,我真的不知道。”
許碧雲的解釋,屋裡的人沒有一個能聽得進去。
就連她的親兒子宋清林都不信。
“媽,你不是一直自詡體麵,你怎麼會和這種人摻和在一塊。
我知道你想用她去打擊人家的名聲,現在哪,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許碧雲回到了自己的屋裡,宋清林也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