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郎聲音都直了,看著麵前這兩張麵無表情的臉連轉身逃跑的力氣都沒有,極度的恐懼中,李三郎盯著麵前的水匪,猛然起了這兩張臉的來處:“你們是河南道來的人是不是?”
兩張臉上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變化,年長些的那個仔細打量著他問:“你怎麼知道?”
“你是武二郎!我記得你,你大哥被埋在水泥底下,是我姐夫帶人挖出來的。”李三郎心如火燒,嘴上卻不停地說:“我帶過去給姐夫吃的飯好些都被你們吃得乾乾淨淨,每天我姐夫都餓著回家讓我被大姐好一頓罵!”
武二郎和曾五郎聞言一怔,仔細打量起他的樣子,去年南水縣流民的房子被水衝垮,李三郎日日都給張大郎送飯,裡頭都是李氏親自做的飯菜,吃過的人便再不能忘,兩人就著月光將他看得清楚,雖然才過了一年,但對武二郎和曾五郎就像過了一生那麼長。
他們太久沒有吃到像樣的飯菜了,很容易就能想起當日的景象。
曾五郎的眼淚流了出來,對著武二郎喃喃道:“武哥,難道我們也要做跟他們一樣的人嗎?”
武二郎歎了口氣,許久都沒說話,李三郎腿都站麻了,武二郎才舉起了手。
李三郎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卻見武二郎將手中的刀遞向自己手中,滿是疲憊地說:“你拿著刀藏起來彆出聲,等到天亮了再回家。”
說完,帶著曾五郎就要離開,卻被等候多時的小關公公抓了個正著。
兩人一愣,看到大廳裡被捆得嚴嚴實實的一群人才反應過來,怪道船上一直沒動靜。
李三郎驚愕地看著關表弟,這才知道吃鴨子頂厲害的那個是南水縣的父母官,這是想微服看看南水縣現狀呢。
範大人特意向聞聲而來,現在都還在打擺子的船家借了底倉把一群人關起來審。
原自從走了童四郎,談知縣就撤了呂表哥的差事,還讓心腹走熟路押運,但走到半途,有人弄撒了鹽袋大家才發現,裡頭根本不是鹽都是沙子,監工便恍然大悟,昨兒姓呂的說是回鄉探親,實則黑吃黑已經帶著家小跑路了。
眾監工心頭一沉,想著丟了鹽,水匪那裡交不了差,談知縣那裡也不敢回去。一群人坐在船上愣了半途,忽然有個黑胡子站起來說,回去也是個死,不如大家一起落草為寇做了水匪,這水裡怎麼也活得他們幾個。
正逢一艘客船經過,幾個監工便跳上去將裡頭的人殺了乾淨,還逼著鹽工繼續打劫過路貨商,之後活得命來也讓他們做個小大王。
鹽工下不去手,那幾個監工就扣了一半的人下來,讓剩下的去取投名狀,不然這頭的一半都得死。
大夥兒冷不防被放了出來,看著茫茫水麵不是沒想過一走了之,但大夥兒都不知道這是哪裡又如何回家呢?而且監工特意放走了路過的船隻,隻怕大夥兒的臉都已經在衙門掛了號。念及此處眾人都覺天地茫茫竟然沒個自己的去處。
呆愣間也不知誰先勾住了一艘船,但爬上去才知道水匪也不是那麼好做的,好些人雞都沒殺過如何敢殺人。
關公公都不廢力氣就將人捆了個乾淨。
範安眼裡最揉不得沙子,他爹是行伍出身,雖然送兒子讀了書,但範安跟著爹身上自有一股武將之子的直率,當下就掏出銀子讓商船先送他回姑蘇,直將一群雙腳背皮都糜爛的人領至知府跟前兒,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嗆。
知府正在看何縣丞派心腹送來的密函,心頭驚疑不定,此時見範安帶了這麼一群人證,頓時嚇得麵如土色。
直罵姓談的狗膽包天,闖下這等禍事,他一分錢沒賺著,倒要跟他一處送死。
為了自證清白將功贖罪,知府當即便派人兵分兩路,一路往鹹水縣,一路跟著抓來的監工往水上剿匪。
就這範安也不曾給他一點好臉色,帶了李三郎和給張家的賞賜坐了官船回鄉,登船前還當著知府的麵兒將折子遞了上去。
是以範安人還沒上任,彈劾上官的折子都飛往神京了。
卻說那水匪頭子被人拆了老巢,頓時想起這事的源頭都出在童四郎身上。喬大喬二在南水縣一去不回,幫中小弟也折在此處,新仇舊恨頓時湧上心頭,當下便帶著剩下的兄弟一起摸上南水縣。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今天拿不出二更了。想休息一天。
感謝在2022-05-1321:18:23~2022-05-1407:11: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謝小義30瓶;柚子瀾20瓶;周丹溪18瓶;helen04081232瓶;pandaandkai、絕不混吃等死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