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武舉前一天,張阿公和魚姐兒還特意陪他去武舉場外頭試考,看看明日要不要跟著一出來,到時路上嚇倒了還可搶救一番。
武舉也在府內,大家進不去,但外頭有擂台供眾多武人消遣。
張知魚看到上頭擺了弓,旁邊攤子上還有往年的題。
幾人湊在一處看,顧慈道:“這比秀才試簡單多了,隻需要寫寫書上的話兒就行。”
這些試題一排人做完,攤主便會公布最佳的答案讓眾人看。
顧慈拉著兩個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一起答,成昭和趙聰跑得老遠,道:“你就想讓我們做葉子襯你。”
這鬼當這麼些年了,蠢才才一直上!
顧慈隻好失望地自己上了。
等攤主公布了答案,他的果然是最好的那份,張阿公看著這孔雀開屏的樣子,直覺麵上無光——一共才三個人寫,得了第一有什麼好顯擺,切!
但攤主在這兒擺攤多年,見顧慈長得玉樹臨風,心頭便估計這是個趙雲般的人物,或者下一個蘭陵王,便沒忍住喊了諸多人來瞧他拉弓。
張知魚看這病秧子臉兒亮亮地走上台,不由捂住了臉。
大家就看這趙雲從第一個摸到最後一個,幾番思量後拿起了最輕的弓,射在了靶邊,風一吹就掉了下來。
攤主沉吟:“這是失誤。”
巧的是顧慈也是這麼認為,又一連射了許多箭。
結果靶邊兒已經是顧慈最好的成績!
顧慈頓時從趙雲淪為草包——隻會紙上談兵的那種!
下來後,顧慈就灰溜溜道:“術業有專攻,這事兒還是挺難的。”
張知魚拍手,道:“我耍給你看看。”
夏姐兒和阿公一起捂住了臉。
等張知魚灰溜溜地下來時,夏姐兒笑得聲音都啞了,阿公也正給自己順氣。
張知魚問這小猴兒:“你跟爹怎麼樣?”
“我會把弓拉壞的,就不去打他們的臉了。”夏姐兒失落道:“爹說他隻拉過八石的強弓,我隻拉過五石,十石的弓我們
都沒遇到過呐,但這幾石打人已經夠用了。”
趙聰打了個激靈。
張知魚開始摸夏姐兒的胸口。
張阿公腦回路跟魚姐兒接得很快,胡子一翹就問:“有入星骨嗎?”
張知魚擺手,說:“沒有。”
兩人都有些遺憾。
回了家,幾人就見一年不見的小關公公笑吟吟地立在門上,身後還跟了三五個小太監。
張家人已經領過聖旨,早不陌生了,孫婆子滿臉喜色地說:“香案都擺好了。”
張家人又整整齊齊地站在一處聽旨。
小關公公一念完,便眼疾手快地扶住小老頭兒。
張阿公脖子已經直了,飄著聲兒問:“七品,什麼叫七品?”
張知魚忍住抖動的手道:“阿公,比爹的官大。”
“比縣太爺的官兒也大。”小關公公補充。
張阿公點點頭:“這麼說,我們家出了個官兒了?”
張知魚看了看爹,糾正:“第二個。”
張阿公看著青色的官服連連點頭,顫聲兒破音道:“老張家出了官兒了!”
張大郎站在後頭,沒敢吱聲說自己也是個九品,這老頭子心裡早不樂他掙的錢少,這會子出來嘰咕還不得被一巴掌拍死。
張知魚兩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兒也就是書記而已,誠然她並沒有給皇帝賣命的念頭,但假如能當保存自由身留在民間門,這種官兒她還是有些樂意當的。
張阿公立刻放棄財迷身份,專為官兒迷,盤算著後日去姑蘇,魚姐兒必得穿著官服站在龍頭上!
老天爺,女官兒,是他的孫女兒。張阿公拉住夏姐兒都靠在樹底下抱著官服喘氣。
小關公公哈哈大笑,道:“好日子還在後頭呢,這會兒就瘋了,來日可怎麼整?”
張知魚眼看著阿公又要抽雞爪瘋,趕緊攔住小仁叔。
阮氏站在旁邊,看著魚姐兒忍不住對兒子道:“你還沒中舉,魚姐兒都當官兒了,這可怎麼整?”
顧慈摸摸腰間門的小紅魚,轉轉眼珠,道:“娘,你忘了我是帶娘嫁過去來著。”
阮氏回頭就跟林婆子歎:“真跟把慈姑嫁出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