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 蘇荷本該習慣了王惠的所有作風。但近來不知為什麼, 幾番被影響,幾番為了王惠黯然傷神。
或許是因為回到了海市,在這個城市裡, 看到了太多熟悉的景象, 湧現了太多的回憶, 導致連神經都變得脆弱了。
曾經的蘇家, 在海市的上流圈, 提起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蘇荷又是家中獨女, 父母疼愛,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一朝落寞不怕, 怕的是連父母的愛都要失去。
蘇荷失去得就太徹底了。
*
她忍了忍, 說:“麵好了。”
謝樓擰著眉,指尖摩挲著她的下巴,“不說說?”
這麼難堪的事情,怎麼說?
蘇荷搖頭:“我最近有點多愁善感。”
謝樓挑眉:“是, 成林黛玉了都。”
蘇荷被逗笑, 瞪他一眼, 撥開他的手。轉身撈麵,倒湯, 這麵再放一會,就坨了。謝樓鬆開她, 微微靠著灶台, 視線落在上麵黑著屏幕的手機, 就是蘇荷不說,他大概也猜到。此時還有誰能傷到她。
不外乎就是她那個母親。
就這麼巧,幾番她母親作死,他恰好知道。
蘇荷端著麵條出廚房,順手收了手機,來到餐桌,放下。
謝樓跟在身後,坐下吃,麵湯很香,隻是不辣,但意外地就合他的胃口。蘇荷彎腰從抽屜裡拿了外婆醃製的醬料,挖了一勺放在謝樓的碗裡。謝樓挑了一根麵條,夾了放蘇荷的唇邊,蘇荷沒什麼胃口,搖了搖頭。
“不吃。”
謝樓筷子再往她唇邊送了送,“吃一口,有點糊了。”
“怎麼會糊?”蘇荷不相信,她低頭咬住,吸著麵條往上吸。謝樓支著下巴,看她吸,大約吸到三分之一,他伸手扣住她的脖子,往下壓。在她瞪大眼睛時,咬住了另外一頭麵條,三兩下吃進嘴裡。
蘇荷慌亂地咬斷麵條,他的薄唇卻來到了跟前,一把堵住她的嘴唇,並且用力地含住,舌尖撬開她的唇瓣,送了進去。
蘇荷手撐在桌子上,動彈不得,任由他索取。
後膝蓋一軟,他一勾,把人抱懷裡了。手又是開始亂摸,蘇荷掙紮著道:“吃麵,吃麵。”
“吃你。”
骨節分明的手指,順著往上,解開她的紐扣。
蘇荷嗚嗚兩聲,眼神有些恍惚地落在窗戶投射進來的陽光上。
好一會。
謝樓壓著她在桌子上,低笑了一聲,“吃麵吧。”
蘇荷:“.......”
*
蘇荷離開了餐桌,跑進了浴室裡,將紐扣扣好,才稍微整理整理出來。就是不肯再靠近那桌子了。
謝樓拿著手機在看,邊看邊吃麵條。
看到她,挪開了點兒視線,對上她:“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蘇荷臉頰還有些紅,選了沙發坐下,道:“暫時還不知道。”
“還想繼續做會計?”謝樓將湯底都喝完了,拿了紙巾擦擦嘴唇,懶懶地靠在椅背上,偏頭看蘇荷。
蘇荷想了下,“嗯。”
謝樓:“那就來我公司。”
其實蘇荷早有想法,因為她發現她也沒彆的地方去。他公司正好跟她所學的專業是對稱的,去他那裡正好。
但是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謝樓跟陳曜都是那裡的老板。
這就讓她很猶豫了。
她想了一會兒,道:“我看看吧。”
暫時還不能下決心。
謝樓眉心微擰,語氣不爽,“還看什麼?”
“沒我,你能行?”
這話,蘇荷臉色微變,冷冷地看他。
這副樣子,又回到之前那剛重逢那會,像隻刺蝟。謝樓指尖點著桌子,神情也是不愉,兩個人對視好一會,他站起來,來到蘇荷這。蘇荷下意識地往旁邊挪,謝樓眯眼,“現在不碰你,就是想看看你,看你是不是渾身都帶了刺。”
“你才渾身帶刺。”蘇荷炸了毛。
“嗬。”
謝樓往沙發上一躺,捏著手機道,“給你三天時間,不想好,就繼續當我的廚娘,工資翻倍。”
一聽到工資翻倍,蘇荷眼睛倒是一亮。
當謝樓的廚娘,工資是蠻高的,至少是會計師實習生的三倍,如果再翻一倍。這錢就多了,蘇荷本計劃著好好當實習生,這邊兩間餐廳有收入,可以當生活費,但今天周店長的來電,卻讓蘇荷突然有了一些不安的感覺。
靠彆人,真不如靠自己。
*
蘇荷起身,收拾碗筷去洗。客廳裡再次傳來電視的聲音,不一會,又有了手機鈴聲,蘇荷擦擦手探頭,就見謝樓一隻手把玩著遙控器,一隻手捏著手機接著電話。蘇荷又把頭縮了回去,將灶台擦拭乾淨。
廚房門就被敲響。
蘇荷轉頭一看。
謝樓:“我出去一趟,晚上回來吃飯,你午睡一會兒。”
蘇荷:“哦,好。”
謝樓看她這樣子,倒是聽話。他勾唇一笑,上了廚房的台階,一把將蘇荷拉過來,抵在門上,捏住她的手,將她手上的抹布扯開,扔到一旁,眯著眼道:“老實點。”
蘇荷翻個白眼:“你才老實點。”
謝樓低低一笑,長腿抵著她,湊近她吻了吻她的耳垂:“你我現在是兩情相悅,嗯?來公司當老板娘多好啊....”
蘇荷躲著他如雲浮般瘙癢的吻,說:“我想想。”
謝樓挑了挑眉,盯著她側臉的紅暈,“行,隨你。”
說著就放開她。
蘇荷一得自由,往旁邊讓了讓。
後送他出門,謝樓一邊將領口的兩顆紐扣扣上,一邊出門。蘇荷站在門裡,目送他,謝樓回身,捏她下巴,吮了一口,很重。
蘇荷嘶了一聲,他鬆開,“拜。”
“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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