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齊望向齊平川。
老教諭握著戒尺,背負著雙手,神情淡然。
實際內心緊張的一批。
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一次找齊平川失誤了,應該去請陳弼,他最熟悉楊蕘和符祥,這兩孩子確實是縣學最有才華的年輕人。
將來若是參加科舉,一甲二甲都有可能。
齊平川若是沒兩把刷子,今天真得栽在這裡,而且目前來看,幾率很大。
頭疼……
關鍵是齊平川那一番豪言壯語讓老教諭覺得不靠譜。
符祥亦緩緩起身,“學生符祥,在此請教縣尉大人,還望不吝賜教。”
齊平川點點頭。
嗯,這就是我的人才庫,這兩人想必就是來時老教諭專門提醒過自己的楊蕘和符祥,看穿著,那位爽快耿直的應是楊蕘,沉著冷靜的是符祥罷。
都是可造之材。
得了,今兒個就把你們打得心服口服。
想到這,緩緩走到老教諭身旁,盯著眾人道:“既然你們有心討教,我呢,也是個好心腸,胸中翰海墨池,便讓你等領略一番,讓你等知曉,這天有多高地有多闊。”
眾皆嘩然。
好狂的口氣,竟然敢自比天高海闊,哪怕是老教諭,也不敢如此大言不慚。
楊蕘哈哈一笑,“莫要閃了大牙。”
符祥微微扯了扯嘴角,沉穩的讀書人也有了一分火氣,卻控製得極好,輕輕說道:“齊縣尉,有些話覆水難收,說的是壯氣,丟的是麵子,怕的是連裡子也沒了。”
齊平川暗暗點頭。
楊蕘和符祥確實性格迥異,一者明亮如光,一者暗沉若水。
笑道:“也彆麵子裡子了,早就聽聞過你倆縣學雙璧的名聲,說什麼雙陽城的絕代雙驕,可這些年沒見到什麼驚豔佳作,倒是讓人好生失望,該不會是沽名釣譽之輩罷,像你們這樣的人,我齊平川見過很多,最後多泯然眾人矣,是以在下不才,願意代替老教諭教導一二。”
得先打擊一下他們,要懂得敬畏。
彆真的以為天老爺第一你第二,須知人外有人,可彆重蹈了方仲永的覆轍。
憤怒!
絕對的憤怒!
一刹之間,眾學子紛紛怒斥,你區區一個縣尉,執刀治安是你擅長,如今竟敢如此狂傲的說代替老教諭誨人學問,而且還是教導縣學雙璧。
簡直是玷汙了學問兩字。
楊蕘幾乎要潑口大罵,就連符祥也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這倒是情理之中。
文人相輕。
然而文人也輕武。
齊平川揮揮手示意安靜,“也彆嗶嗶了,是騾子是馬牽出來遛遛,你們儘管出題,我齊平川接著便是,說吧,是要比文章,還是比賦,又或者是比詩詞?”
楊蕘幾乎是不假思索,“詩。”
他擅詩。
符祥則要沉穩許多,思忖了一陣,才緩緩說道:“符祥願在詞上功夫,向縣尉請教一二。”
齊平川一臉狐狸笑意,“善。”
你們這是求仁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