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熟知她脾氣的人在,便知道她體內的洪荒之力已經控製不住了,江大小姐要大開殺戒了。
那顆久經戰場、極少真正動怒的心似乎隨著穿書變年輕了。
此刻的她很憤怒,胸腔裡的怒火完全抑製不住。一點兒也沒有包容孩子的雅量,又或許是因為熟知兩人的白眼狼屬性,讓她現在隻想狠狠教訓一下這倆小兔崽子。
她這樣想,便這樣做了。
兩個小孩兒心思雖然狠毒不輸成年人,但終歸也就八歲,體能上比不過成年人。
江糖發了狠,僅僅用完好的那隻手便揪住了拿泥塊砸她的王春。
幾個健步就把人拖回李鐘秀夫婦睡的屋子。
王偉愣了一下,眼見著妹妹被“後媽”拖走,拔腿追了上去,童聲尖利:“壞女人,你想乾什麼?你敢欺負我妹,我就讓外婆和奶奶打死你,我還讓我爸揍你。”
“你放開春兒,放手!”
江糖拎著王春的後衣領,小孩兒本就掙紮不休,另一個還想撲上來咬人。江糖眸色稍沉,眼底迅速閃過不耐,不假思索踹了過去。
王偉沒想到她真敢動手打自己,怔了片刻,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他一哭,王春嚇著了,也跟著大哭大鬨起來。
江糖不放人,也不理他們,冷眼旁觀著。
兩個熊孩子哭了半天,發現沒人哄他們,知道哭也沒用後啜泣聲漸漸低下去。
江糖:“痛不痛?”
王偉哭聲頓了頓,“……嗯。”
江糖唇角掀了掀,冷笑:“小王八羔子,活該!”
她踹的那一腳特地收了幾分力,保管熊孩子身上疼得要死,但又不至於傷到內臟。熊孩子哭這麼淒慘,無非是捱的毒打太少!家長的縱容寵溺讓他們天真卻足夠殘忍,殘忍到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其他人。
前有推人下河,後有開水毀容。
再過幾年,還不知能乾出什麼惡事。
按照她們□□家教孩子的辦法,不把人吊起來打個半死,或是大冬天裡去冰天雪地跪上半天,絕不可能對有走入歧途傾向的子孫輕輕揭過。
可江糖脾氣乖張。
讓她將兩個長歪了的蠢東西掰正,憑什麼?
小小年紀,就不是“殺人犯”了?對“殺人犯”諄諄教誨是美德嗎?那叫白費時間,助紂為虐。
她有這功夫,多培養幾個內心陽光,對社會有用的人才不好嗎?
何況—
王家人若知道她打了他們的命根子,就算她到了下鄉的地方,他們也能想法子報複。
江糖沒少聽爺爺提革委會的“豐功偉績”,她很難不忌憚。
自然,若是她足夠善良聖母,此刻便該以德報怨,好好安撫孩子受驚的心靈,語重心長地教育他們,告訴他們這樣是錯的,不應該這樣傷害彆人。
可她不是。
所以——
“……你打我,我要告訴爸爸,我要告訴我奶……”
“嗚嗚嗚”
“壞女人,臭女人……”
“小姨,我再也不用開水潑你了,我們再也不敢了,嗚嗚嗚……”
江糖技巧性地揍完他們,保管兩孩子身上瞧不出傷,就把兩個孩子鎖到房裡,等他們哭夠了,才故作傷心說道:“唉,原來你們這麼不想我嫁給你爸啊,小姨答應你們,誰讓我是你們小姨呢!”
屋子裡果然安靜下來。
隨後傳來怯怯的一聲:“……真的嗎?小姨不會搶走爸爸?”
江糖嘴角抽搐。
她又沒病,誰樂意當垃圾回收站誰去。反正她不去。
嘴上卻溫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帶著些許哽咽:“你們放心,小姨一會兒就離開!絕對絕對絕對不見你爸,也不會告訴你們爸爸,你們是欺負人的壞孩子,可萬一他從彆人嘴裡聽說了……”
江糖停頓了一下,語帶誘導:“唉,可惜,沒媽的孩子像根草,等有了其他人做你們的後媽,爸爸就不會疼你們了,但是如果你們生病了,你爸爸肯定忙著照顧你們,就顧不上給你們找後媽了呢……”
雙胞胎沒說話。
空氣裡,彌漫著安靜因子。
好一會兒後,王偉惱怒道:“小姨你胡說,就算沒生病,爸爸也對我們很好!”
江糖一聽他不確定的語氣,就能想象出小孩色厲內荏的樣子,她輕飄飄地感歎一聲:“是嗎?那就好。”
她越是安撫,王偉越氣憤,兄妹倆開始商量怎麼裝病騙親爹。
江糖聽著屋裡細細碎碎的聲音,眼底愈發變得幽深。
彆怪她心狠,在兩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心裡埋下禍根。
與其讓這倆熊孩子裝乖賣巧,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壞”,最後不知禍害了誰,還不如讓他們早點暴露,禍害親爹去。
如果王明華依然跟人生了私生子,那王家有得鬨騰了。
如果王家人狠狠心,掰掰他們的性子,那社會上就少了兩個渣滓,未嘗不好。
隻可惜了原身……
哎。
片刻後,江糖輕哂一聲。
拎著輕便的行李走出了薑家。
作者有話要說:江糖:…什麼?說我套路熊孩子沒道德??你過來,保證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