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聽喇叭裡大隊長操著方言喊所有人立刻到曬穀場集合。
顧不得洗漱,江糖穿上鞋跟在大家後麵,借著天邊的微光,大夥兒往曬穀場那邊走,走了幾分鐘後,在隊伍最後頭的宋虎突然出聲:“咱們是不是少了一個人?”
“1、2、3……8,少了一個,漏誰了?”
他照著人頭數了一遍,確定真少了一個。但外麵光線不夠,隻能分清少了個女同誌。而幾個女知青裡,除了薑糖高得過分,蘇丹葉又稍顯圓潤,另外三人身高體型都差不多。
大家在一塊住了這麼久,誰的聲音是什麼樣彼此都熟悉得很。
很快知道少了誰。
“吳芳呢?”許庚出聲,隨後轉頭看向謝小蘭的方向,疑惑道:“她是沒起床還是怎麼了。你和她同住一個屋,你起床時沒叫她一聲?”
謝小蘭被問得一怔,眼神些許閃爍,夜色掩蓋了她的心虛。
“我……我叫她了,她也起床了,可能……可能走得慢,還在後頭,也可能又睡過去了……”
吳芳這個闖禍精!
真是害人不淺,麵上裝得正兒八經對許庚一往情深的,私下卻騷得不行勾搭有婦之夫。就算要跟姘頭幽會好歹看看時間啊,這天快亮了居然還不回來。
累得她說謊幫她圓場。
偏偏她手裡頭有自己的把柄,她不敢不幫她打掩護。
否則,這個賤人就要把自己在背後傳尹秀眉閒話的事捅出去。
一想到尹秀眉最近那麼瘋,謝小蘭忍不住皺眉,麵露憂心,萬一被戳穿,要如何才能脫身呢?
這個問題,一直到大家走到曬穀場她也沒想到辦法,緊接著,根本不需要想了。
因為吳芳就在曬穀場。
她跟郝思平兩人的手被麻繩綁著,嘴巴裡還被塞了抹布。大隊長跟老支書神色嚴肅,旁邊幾個穿綠軍裝的男人押著另外兩個人,正跟符橫雲說什麼。
整個曬穀場
裡充斥著細碎的討論聲,有些人大半夜被叫起床本來罵罵咧咧,一看眼前的陣仗也不罵了。
興致勃勃地看起的熱鬨來。
“……嘿,我當初說什麼來著,我就說郝思平這小子不老實,下鄉半年就跟玉芳看對了眼,一看就是圖玉芳是大隊長的侄女嘛,花花腸子賊啦多。”
“那誰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啊,看著老老實實的,對玉芳好得不得了!舍不得玉芳乾一點點活呢,幫他洗個衣服都不讓……居然會背著媳婦和吳知青搞到一起哪,是不是吳知青在那檔子事上放得開,勾得人離不開啊……”
“哈哈哈,她臉不白,但腿比玉芳白,說不定郝會計就喜歡白皮子,就是可惜了玉芳哦,帶著兩個丫頭片子咋再嫁啊。”
“哎喲,虧我家栓子沒討吳知青做媳婦,這城裡頭的女人啊,表麵看著清高,私下還不曉得咋個臟呢,一點不覺得害臊,我是沒臉看了。”
“男人沒得一個好東西!對媳婦再好,看到彆的女人還是有想頭。”
“……”
“我不會。”耳畔傳來溫熱的呼吸,薑糖猛地扭頭,就見符橫雲不知什麼時候跑過來了,似笑非笑道:“彆的女人我看都不看一眼,我隻對你有想頭,所以,你就彆跟著點頭了。”
“……”
薑糖聞言,臉上飛上紅霞。
這廝真煩,也不看看什麼場合就說這麼露骨的話……遭了,不會被彆人聽到吧?
薑糖心裡慌亂,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趕緊往四處看了看。
確定其他人還在七嘴八舌討論吳芳和郝思平的風流事跡,沒注意到這邊,她才鬆了口氣。
扭頭狠狠剜了他一眼:“……符同誌,注意場合。”
“那……現在不能說,私下能說?”符橫雲嘴角的笑意加深。
“哪裡都不行。”薑糖板著臉,鳳眸睜得大大的,睨著他:“你的思想太流氓了,需要純淨。”
符橫雲噗嗤笑出聲,快速在她腦門上點了一下:“以結婚為前提的談戀愛不叫耍流氓。”
薑糖撥開他的手指,隨即又好奇地往吳芳那邊看過去,幾個當兵的把吳芳、郝思平兩個推上卡車,吳芳拚命搖頭掙紮,卻因為被堵了嘴無法說話,隻能發出“嗚嗚啊啊”的聲音
。
看起來後悔的樣子。
“……你這幾天忙得不見人影,就是在布局抓他們嗎?”
符橫雲抄起手站在她身側,低聲“嗯”了句。
薑糖分神聽大隊長的講話,見他們事先商量好了這幾人明麵上的罪名,完全沒扯到敵特上,便沒繼續聽了,而是問符橫雲:“那,安全了?”
她沒問抓人的過程,這樣的任務向來屬於保密級彆,她若問了便是自己不知分寸。
而符橫雲若是回答了,薑糖不會因為他對自己的與眾不同感到高興,反而會很失望。
“隻能說,隱患暫時被排除。”隻要龍溫山一天沒消息傳出來,那麼這裡永遠不會安全。
如今不僅有果黨的特務,還有大洋彼岸的醜國,北方的老大哥,國內國際局勢都不大好。“上回說的電影,咱們還沒去呢,要不就明天?”
他似乎每次轉移話題都很快,很詭異。
薑糖垂眸,沉吟了一會,點頭應了。
等第二天兩人到電影院,一看片名,薑糖頓時嗬嗬噠了。
——原來是這一部啊。
作者有話要說:符·一舉兩得·橫雲:培養感情和學習先進技術兩不誤~~~我真棒!
薑薑選擇一巴掌拍飛你:嗬嗬,你真是個小機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