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把陳紅軍送到招待所, 慢悠悠地回家。
剛一進屋,薑糖開始翻舊賬了。
她從背後抱著符橫雲,趁其不備, 兩隻手順勢摸到放照片的口袋。
摸索了幾下, 終於掏了出來。
薑糖拿到照片便卸磨殺驢, 趕緊離他幾步遠。
她捏著照片, 眉梢挑了挑,鳳眸似笑非笑:“這照片怎麼回事啊?你很行啊, 符同誌,咱倆結個婚你還把我祖宗十八代都查了是吧?”
符橫雲也學她同款挑眉, 裝聽不懂。
“什麼怎麼回事?就我說的那樣啊。”
說完, 他張開雙臂,大步走向前給了薑糖一個熊抱,低頭就去親她。
薑糖左躲右閃, 還是被他得逞親了幾下。
她乾脆不躲了,把照片隨手往茶幾上一扔, 騰出手掐著符橫雲兩頰。
“不許轉移話題,不然你今晚在客廳打地鋪。”
符橫雲的臉被拉扯得又慘又醜, 隻剩下鼻梁之上的半張臉俊美不減,但他就那樣配合地低下頭, 寵溺的看著薑糖。
薑糖揉搓了幾下,突然覺得挺沒勁的。
抬手錘他:“到底說不說?”
符橫雲抓住她作亂的手,往沙發上一坐。
薑糖被他用力拽過去,臀部直接坐在他大腿上, 她驚得起身立馬又被按了回去。符橫雲兩隻手掐著纖細的腰肢,漫不經心道:“之前你說漏嘴……”
薑糖神色一凜,聽出他話裡的笑意:“你不是說過, 你跟家裡人關係不好嗎?咱倆都同船渡共枕眠了,你的麻煩就是我的麻煩,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就找紅星鎮那邊的熟人查了查,喲嗬,就這麼巧,照片到了,”
他的話半真半假。
事實上,他在拿到薑糖的資料,確認她不是特務後太高興,把薑家人給忘了。
而老秦沒收到消息,以為薑家人的狐狸尾巴藏得太深,他調查水平下降了,便跟薑家人杠上了,謹慎地將其列為“嚴重懷疑對象”,一天二十四小時監視他們。
照片不是他收到的第一份資料。
但每次收到紅星鎮寄來的東西時,就恰好發生了彆的事。
不得不說,老天真會設置懸念。
“真……的?”薑糖將信將疑。
符橫雲正兒八經地點點頭:“你有沒有覺得,你的家人對你的態度前後轉變特彆大,尤其是王明華,他為什麼一定要娶你?”
是啊,她也覺得奇怪。
為什麼?
難道因為愛嗎?
不可能。
一個人是否真心愛慕另一個人,他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她與王明華短暫接觸過,他看自己的眼神……更像是普通的中年男人對獵物的覬覦。雖然他表現得溫文爾雅,但他的眼神不夠尊重,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輕浮。
原身或許看不出來,畢竟她是那樣內向靦腆,連直視對方目光的時候都很少。
但薑糖卻極喜歡觀察彆人的眼睛。
思及此,薑糖蹙起眉,微微有點走神。
“在想什麼?”符橫雲手在她腰上輕輕摩挲著。
初嘗情愛滋味的男人就像脫韁的野馬,獨處時很難不衝動,他就想一直這樣貼著她,聞著她身上獨有的香氣,恨不能兩人化身連體嬰,一分半秒都不舍得分開。
起初還想認真跟薑糖分析。
當手碰觸到細嫩柔滑的腰部肌膚時,符橫雲驚覺他高估了自己的自製力。
他呼吸沉了沉,變得急促起來。
冷冽的嗓音也變得沙啞性感。
“媳婦兒,我們……”
“啊,我想起來了!”薑糖從思考中回過神,根本沒察覺到身|下男人飽暖思那啥了,更沒注意到某人不安分的爪子路過平原,正朝險峰攀登。
她雙手撐在符橫雲肩上,猛地彈跳起身。
急急忙忙往臥室跑去。
老天,她怎麼就忘了那個東西呢?
符橫雲:“……”
卡在中間上不去下不來,這叫什麼事啊?
他泄氣地癱在沙發上。
雙眼放空的望著天花板,再看看透著燈光的臥室,最後低頭瞅了瞅已經立正的小小符。
眼底是戛然而止的欲|念。
符橫雲手掌蓋在臉上,隨即深呼吸,歎息著自言自語:“……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冷靜,正事要緊……”
薑糖拉開衣櫃最下麵的抽屜,翻找了好一會,終於找出一個青色的布袋。
布袋裡裝著一個日記本,一本掛曆,兩個新發圈,一個手工縫製的娃娃……還有幾個作業本。
當初薑糖初來乍到,忙著計劃偷跑的事,原身的東西她檢查得並不細致。
一是因為屋裡隨時有人,薑家人不習慣大白天鎖門。
二是一旦到了晚上,摳門的薑家人為了節約煤油燈,早早就睡覺,根本不浪費煤油和電。
如此,她根本沒有時間細看這些東西。
隻在離開那日收拾行李時,薑糖粗略地翻過原身的課本,自然,日記本也翻了。
但她印象中似乎沒有特殊的內容。
可是,自己並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王明華也沒戴“情人”濾鏡,他這樣執著著實反常。
薑糖盤腿坐在床上,身旁堆滿了原身留下的小玩意兒。
符橫雲平複好心情,走進房間時就見薑糖麵無表情,眼睛仿佛探測儀似的,在每一張紙上掃過。
她繃著臉,秀氣的眉頭擰巴著。
嘴裡還不停的念叨:“哪裡不對呢……”她舉起筆記本湊到燈泡下,各種角度看。
“需要我幫忙嗎?”符橫雲雙手環胸,閒適地倚在門上。
薑糖抬頭看了一眼,神色頓了頓,仿佛在思考天大的難題。
在她的沉默下,符橫雲也莫名緊張起來。
他發現自己似乎做錯了一件事,他在試圖觸碰薑糖的秘密,即使他的本意並非如此,但對薑糖而言,想來很為難。
“算——”了吧。
“嗯,你幫我看這兩個作業本。”
“哦……”符橫雲傻傻的,有點反應不過來,等神魂歸位,立馬欣喜若狂:“哎,媳婦,我來了!”
薑糖噗嗤笑出聲。
鳳眸斜了他一眼,嗔道:“你少貧,快來幫我看看這幾樣東西有沒有哪裡不對勁?”
符橫雲沒問。
她也沒解釋看自己的東西為何是這個態度。
她跟原身這種暫時無法用科學概念解釋的關係,薑糖沒想好要怎麼樣說出口。
但讓她一輩子把秘密藏在心裡,戴著枷鎖、如履薄冰地過日子,薑糖也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