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樓下曲大姐家前幾天抱了一隻小土狗回來,薑糖眼前一亮,找到解決辦法了。
曲麗家剛吃完晚飯,他男人領著幾個孩子去籃球場看人打球去了,家裡就她一個人,這會兒正在刷鍋洗碗。
見薑糖來了,還有些意外:“小薑咋這時候來了,找我有事嗎?”
薑糖笑了笑,把手裡的碗露出來:“曲姐,你今天喂狗了嗎?我剩了點麵條,倒掉可惜了。”
曲麗一看,“哎喲”一聲,心疼道:“是白麵啊,給狗吃了多浪費,你不如歇一會兒,等餓了,自己吃到肚子裡得了。”
如今每家每戶每個月買白麵、精粉都是有定數的,就那麼一兩斤,多的沒有。
彆的全是拉嗓子的粗糧黑麵。
眼看著薑糖剩了小半碗喂狗,可不得心疼喲。
“我吃不下,我家香油可能過期變味了,這麵味道怪怪的,一聞就想吐。”薑糖搖頭,大大方方道:“曲姐,快讓你家小黃幫幫我。”
小黃是那隻小土狗的名字。
曲麗聽她這麼一說,放下手裡的絲瓜瓤,隔著窗戶狐疑地瞥了眼薑糖的肚子。
“小薑啊,你是不是……懷上了?”
薑糖呆了呆,下意識反駁:“不會的吧!”
曲麗看她臉上的茫然就曉得這是個心裡沒數的,她洗了洗手拉開大門,從薑糖手裡接過碗,湊到鼻子下聞了聞:“沒有變味啊,還是很香的咧。而且味道也不濃,我看啊,你就是懷上了,所以聞到香油味害喜了。”
她娃生了幾個了,對懷孕這事吧,熟得很。
薑糖懵懵的。
曲麗把麵條倒進小黃的瓷盆裡,順手把薑糖的碗洗乾淨。
出去時見小妮子還傻乎乎地看著屋簷下的蒜苗,一手在肚子上輕輕摸著,她好笑地搖搖頭:“彆發傻了,明天你就先到醫院檢查檢查。”
“哦。”
“不過我覺得,八成是懷上了。”
“……真的嗎?可我一點感覺也沒有。”
薑糖摸著扁平的小腹,呐呐的說。
“正常的,要有動靜也得三個月後呢。你這懷得算是順利了,結婚沒多久就懷了孩子,甭管第一胎是男是女,都不著急。”曲麗見她半天沒反應,用肩膀輕輕撞了她一下:“你家小符呢,這兩天怎麼沒見著人,是出去跑車了嗎?”
“嗯,跑長途去了。”
“這次去哪了?”
“兩廣吧。”
“那你有口福了,這陣子正是荔枝熟了的季節,小符那麼顧家,肯定第一時間給你帶一筐子回來。”
符橫雲每回出遠門都會帶當地特產回來,偶爾會給樓上樓下鄰居送一點。
大夥倒不是眼皮子那麼淺的人。
說句實話,省一機待遇不錯,就算手頭緊的人家其實也不差這麼點吃的。但人跟人相處,不就圖個舒坦嗎。
符橫雲做事大方體麵,說話還好聽,老說感謝大家在他不在家時幫著照顧小薑。
這關係呢,都是處出來的。
一來二去,樓裡對夫妻倆印象特彆好。
像曲麗,時不時拔點菜園子裡的小青菜、四季豆給薑糖。
薑糖一個人在家也能過得這麼舒心,沒遇上啥極品鄰居,除了她自己不愛挑事說閒話,對誰都笑臉相迎以外,丈夫會做人其實也占了很大的因素。
“行啊,他要是帶了荔枝,到時候你叫上幾個小毛頭到樓上來,咱們一塊吃。”
曲麗一聽,高興極了。
她不至於沒臉沒皮上門占便宜,但薑糖這話聽著舒心啊,這表示她們關係親近。
“可使不得,你家小符不遠千裡給你帶的,我們哪好意思吃啊。你要是肚裡真懷上了,多吃水果對自個兒好。”
說完,曲麗跑回廚房,抱了一個小壇子出來,遞給薑糖:“前幾天泡了點缸豆生薑,你要是彆的東西吃不下,就拿這個配粥吃。”
薑糖笑眯眯的,連聲道謝。
曲麗見她又是碗,又是泡菜壇,一會還得爬樓梯。
怕她沒輕沒重磕到哪兒,又把泡菜壇子接了過去:“走,我幫你抱上去。”
一邊走還一邊和薑糖吐槽:“你兩口子平時就是大手大腳,小符哪次跑車回來不給樓上樓下送東西啊,聽姐的,你們多攢點存款。這孩子要是來了,花錢的地方就多了,什麼搖籃床、麥乳精、奶粉,小孩的衣服尿布啊,都是錢。”
“對了,你懷孕的話,誰來照顧你啊?你父母那邊估計不行,小符家裡的長輩呢?”
薑糖跟親爹媽關係不好的事,曲麗是知道的。
薑茂在廠子門口鬨了那麼大一場,又經過圍觀婦女們作為嘮嗑材料一傳播,省一機知道這事的人還真不少。
“他家裡也不安穩,到時候再看吧。”
曲麗一聽這話,瞬間明白了。
“也是,來照顧的人要是不省心啊,還不如沒有。像隔壁二棟哦,有幾個還是婦聯的人呢,彆看在外頭說話好聽,回家關上門對兒媳婦可太厲害了。還有我家老袁的同事,楊高義他媽也厲害得很。說是來照顧大肚子,她沒來時人黃小蘭好端端的,她一來,黃小蘭肚子裡的娃就掉了。”
“啊?那是咋回事啊?”
薑糖忍不住嘀咕,這楊高義存在感也太強了點。她心裡一動,不動聲色的打探消息:“最近都在說他們家的事,是真的還是大夥兒傳拐了啊?”
“嗐,要看你說的哪件事了。如果說他和工會瞿萍的八卦,我覺得無風不起浪。”
“廠子裡沒找他談話?”
“哪兒呢,談是談了,但不起作用啊。你彆看瞿萍是新來的,就是個小乾事,人家可是孫主席的乾女兒。”
說著,曲麗不屑的撇嘴,:“又不是親的,也不知道她狂的什麼事兒。”
薑糖聽了這麼一耳朵,立刻想到招工考試那天的事了。
她記性好,加之招進廠的也就二十來號人,她對通過考試的人都有印象,“曲姐,我考試那會兒,沒聽說有這個名字啊?”
曲麗幫著把泡菜壇端到廚房,邊往外走邊說:“花錢買的唄,孫主席特地把人從後勤部那邊弄到工會的。”
薑糖有些詫異:“那黃小蘭咋辦?孫主席不會還幫著她搶男人吧?”
這事兒,說出去也不好聽啊。
堂堂工會主席,幫著乾女兒搶彆人老公……
怎麼聽,都覺得乾出這事的人有點腦癱。
不,是非常非常腦癱!
曲麗笑了:“看你說的,明明是楊高義自己有外心,他要是鐵了心跟黃小蘭離婚,難道民政所還能壓著不辦啊,孫主席都不用出麵。”
“反正我跟我們家老袁說了,以後不許他跟楊高義瞎混,免得學了一身拋妻棄子的壞毛病,呸!”
薑糖見她插著腰指著空氣罵得起勁,將楊高義給記住了。
第二天本來是要去醫院檢查的,可臨時接到了蘇丹葉的電話。
薑糖剛到廠子大門口,正尋摸著找人呢。
不遠處的蘇丹葉大聲喊道:“薑糖!我在這兒。”
隨後眼淚狂飆,一路哭著朝她跑了過來。
圓潤的身體撲到薑糖身上,薑糖下意識拿手擋住腹部,一手撐在蘇丹葉肩膀緩解衝勁,但還是被撞得往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
她皺了皺眉,剛想懟她。
就聽蘇丹葉尖銳的嗓音哭道:“我太慘了,蘇美華這個賤人怎麼能這樣害我!!”
“我爸太過分了,憑什麼蘇美華不檢點搞大了肚子不願意墮胎,就要把人送過來讓我照顧,嗚嗚嗚……我肯定不是他親生的……”
薑糖:“……”
哈?這麼早就懷上了?
那——
原身養的那個是第二個?
作者有話要說: 薑薑:王明華這個渣男動作有點快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