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糖氣得錘了他好幾下。
這偉岸的形象就不能多保持兩秒, 讓她多心動一會兒嗎?
分分鐘幻滅。
符橫雲哈哈大笑,任由薑糖打鬨著玩,過了半晌, 他突然開口:“潛伏在蘇省的特務已經全部被抓獲, 我馬上就要回部隊報道,順便進行後續掃尾工作。”
掃什麼尾?
自然是侯亮交代的侯家祖產。
當初光頭出逃前不僅四處抓壯丁,搞得不少家庭妻離子散,甚至誕生了一個又一個寡婦村。
還特意進行貨幣改革,把老百姓手裡的真金白銀換成金圓券。
至少帶走了兩百萬兩黃金, 以及無數的古玩字畫, 珍奇寶物。
整個大陸可以說被洗劫一空。
老百姓沒錢, 國家財政也是一窮二白,不僅如此, 還得收拾對方留下的爛攤子。
而那年,圍剿光頭的其中一支部隊由他養父指揮。
眼看著就要追上,可惜啊, 他們沒有飛機,追到江邊後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坐飛機跑了。
說來說去, 因為窮啊。
養父後來曾擔任過一支特殊部隊的總指揮,他們負責在全國範圍內搜尋金礦。
那支被解散的部隊又稱黃金部隊。
眼下全國上下大搞建設, 除了人才稀缺,資金也是缺得很。
若是這次找到的錢財真的如侯亮交代的那般多,對國家那是大貢獻。
於他, 是大功勞。
靠著這個任務,他或許能往上升一級。
符橫雲從前不在意權力。
可如今有了想保護的人,任何向上爬的機會他都要牢牢抓住。
因為,他的女人看似萬事不過心, 實則心軟得很。
明明看起來再涼薄不過的姑娘,可骨子裡又有滿腔熱血。
她不是躲在家裡的小女人,她有自己的想法,有執行力。
她從不說自己對這個國家這片土地多麼熱愛,可她卻身體力行的想要為腳下的這片大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一個沒有冷血無情到極致的人在跟這個世界牽連越來越深以後。
有極大可能會暴露出她的“預知”。
符橫雲不願自己成為束縛她的枷鎖,那就隻有努力往上爬,成為遮天的大樹替她遮擋風雨。
“京市?”薑糖從符橫雲懷裡退出來,眉頭蹙了蹙,但語氣平靜得有些詭異:“哦。”
“哦是什麼意思?”
薑糖眨了眨眼,將複雜的情緒壓下去:“孩子還小,我暫時得留在這邊。”
符橫雲也坐直了。
銳利的眉梢微挑,他看著薑糖許久,那雙明亮的鳳眸中委屈一閃而過。
他心裡軟了軟。
故意做出失望憤憤的模樣:“你就一點不帶猶豫的啊。老話說什麼來著?彆人是新人一過門,媒人扔過牆。你呢,是有了兒子就把男人扔過牆。”
“那你說怎麼辦?”薑糖聞言,突如其來的緊張莫名鬆懈了不少。
她白了符橫雲一眼,“孩子現在還小,暫時不能出遠門。而且我在研究院還有工作呢,符同誌,你回去複職我百分百支持,但我不能做一個待在家裡隻為給你照顧好大後方的軍嫂。那樣的我,我不喜歡,我相信你也不喜歡。”
這話倒不是薑糖看不上家庭婦女。
有人喜歡做家務,有人喜歡忙工作。
有的人被柔情茉莉吸引,有的人則鐘情**玫瑰。
無非是喜歡的不同罷了。
她從來不否認自己是某些方麵是“雙標狗”,既享受老公無微不至的愛護,又不喜歡他萬事都圍著自己轉。
她一直都希望彼此心中,他們首先是獨立的個體,再是榮辱與共的夫妻。
且不說擱2020年,也沒有帶著不足三個月的孩子出遠門的事。
再者,這陣子氣溫有點低,寶寶若是受了寒很容易出事。
現在的醫療水平差距甚大,薑糖不放心。
雖說符橫雲並沒有流露出讓她安心做家庭主婦的意思,但她覺得,有些意見不能藏在心裡。
否則很容易造成誤會。
你以為兩人心有靈犀,一個眼神對方就懂你的意思,可人跟人的腦子不僅隔著頭蓋骨,還有一重重看不見的思維結界呢。
有什麼想法還是得儘早說出來,才方便好好溝通。
若是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她也不會一意孤行。
符橫雲抿嘴,雙眸幽深的看著薑糖,定定地看著她。
就在薑糖臉色的表情也愈來愈嚴肅時,他突然笑了,雋美的麵龐滿是趣味。
他伸手勾著薑糖的脖子。
用力在她臉上親了一記,發出響亮的聲音。
“你想到哪兒去了。”他佯裝生氣地扯扯薑糖的臉皮,揶揄道:“怎麼?我看上去是那種要求妻子無條件退讓的人嗎?”
“我就說了一句,你就想了這麼多。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小薑同誌,你這是不相信我啊?”
薑糖一愣。
旋即臉立刻紅了:“我,我不是……”
她眼神稍稍遊移,不自在的彆開臉,底氣不足:“哪有,我說的難道不是很正常的話嗎??你才是多想了。”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轉來轉去,一會看著牆上的枯枝掛畫,一會兒看看窗外。
反正就是不看符橫雲。
符橫雲垂下眼睛,歎息一聲,失落道:“看來你真是不相信我。”
薑糖登時傻了。
有這麼嚴重嗎?
符橫雲眼角餘光偷覷到薑糖臉上的不知所措,心裡笑開花了。
努力按捺住上翹的嘴角,繼續用心灰意冷的語氣說道:“果然,你是為了有個家才跟我結婚的,不是因為愛情。”
薑糖眼睛眨巴眨巴,表情慌了慌。
見他傷心地站起身就要往屋外走,她趕緊抓住符橫雲的袖子,用溫柔得不能再溫柔的聲音說道:“怎麼會呢?不愛你的話怎麼會跟你結婚呢……”
完全忘了當初對方求婚時,符橫雲給的說詞是兩人適合當共進退的戰友。
一年的溫情愛護,讓薑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被帶進溝裡了。
直到——
“噗嗤……哈哈哈哈哈……媳婦兒,你怎麼這麼好騙,哈哈哈哈……”
“符橫雲!”
……!!!
這個狗男人,氣死她了要!!
薑糖甩開他的衣袖,兩隻手從背後攬住他的脖子跳到他背上,伸手往他耳朵揪去。
符橫雲趕緊反手托住她的大腿,免得她刷下去。
嘴裡卻不停叫喚:“哎喲哎喲,媳婦兒,彆揪耳朵。”
“說,你是不是錯了?”
“好好好,媳婦兒,我錯了。”
“不是媳婦,是女王。”
“……女王大人,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