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侯爺突然道:“這腰帶上的惠蘭繡得不錯,栩栩如生,迎雲手藝見長。”
霍迎雲聽聞,笑了:“父親,女兒為了給父親繡這腰帶,可是費了不少心血,手指頭都不知道被針紮了幾次,至於這蕙蘭的圖案,女兒更是翻遍了各樣書畫,才尋到這麼一個花樣,想著父親一定喜歡!不過女兒受苦沒什麼,隻要父親喜歡,女兒就滿足了!”
這話說得又甜又乖,孝順得很,一切看上去那麼美好。
然而旁邊耷拉著腦袋低著頭的香嫵卻是微驚。
啊啊啊不對不對,那不是蕙蘭,那是墨蘭啊!
她小心翼翼地抬頭瞅過去,想給小姐使個眼色,不然就這麼順著往下說,侯爺萬一以後知道那是墨蘭,還不知道怎麼想呢!
但是小姐當然看不到,小姐正在那裡陶醉忘我地講著她如何如何繡蕙蘭的。
香嫵看著這情景,愁得難受,小姐為什麼不看她!
霍筠青淡淡地掃過旁邊那小丫鬟,自然看到小丫鬟發愁的樣子,她就差直接跑過去拽迎雲的袖子了。
當下便淡聲道:“既如此,那下一次給我繡一個墨蘭吧。”
霍迎雲聽了,連連點頭。
香嫵聽了,更加歎息。
她發誓,侯爺一定是看穿了,故意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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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侯爺處走出來後,霍迎雲很高興,笑著對香嫵說:“這次乾得不錯,賞你一兩銀子!”
香嫵懵懵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訴小姐。
她現在這麼高興,自己說了,她該不會氣得給自己一巴掌吧?
霍迎雲看她那傻乎乎的樣子:“你這是怎麼了,賞你一兩你還嫌少?”
香嫵趕緊拚命搖頭,又連連解釋,最後道:“奴婢心裡感激得很!”
霍迎雲心情大好,也懶得和她計較:“你整天傻乎乎的,也就是手巧。”
香嫵又趕緊點頭:“是,奴婢傻乎乎的,多虧小姐容著我,不然早把我趕出去了。”
這話說得霍迎雲心中大好,邁著輕快的腳步往回走,走了幾步,香嫵發現方向不對:“小姐這是要去少爺那裡?”
霍迎雲點頭:“是啊,我要和迎峰說說,今天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父親對我臉色竟然不錯!”
要知道往日,父親對她都沒什麼表情,結果今天竟然誇她的刺繡了。
她心情很好,決定和她弟弟顯擺顯擺去。
然而香嫵一聽卻頓時發怵了。
她不要去少爺那裡,她不想看到少爺,一點不想!
霍迎雲走了兩步,發現香嫵沒跟上來,也是納悶了:“你傻站著做什麼?”
香嫵趕緊低頭說道:“小姐,我突然想起來,前幾日你讓我繡的鞋子,也就差最後幾針了,我能回去趕緊繡了嗎?”
霍迎雲倒是沒多想:“隨便你了。”
香嫵千恩萬謝,看著霍迎雲離去,她也提著裙子趕緊溜了。
來侯爺這院子走一遭,她想明白了,她還是應該找二狗子去,搞定二狗子,讓二狗子娶自己比什麼都強!
誰知道剛走了兩步,她突然就和一個什麼撞上了。
撞得慘烈而疼痛,而且還撞了——
香嫵驚駭地摸著自己的嘴巴,她發現自己嘴巴那裡撞出來一根毛。
她詫異地看過去,卻發現眼前是一個身穿墨袍悠閒而立的男人,還有一隻——
香嫵跌跌撞撞後退三步。
那是一隻狗,一條特彆大的,長得模樣有點奇怪的狗!
一身皮毛黑亮,還有一個圓滾滾像貓一樣的腦袋,還有兩隻小小的耳朵。
不過特彆凶,還有獠牙!
這一看就是一隻會吃人的野狗。
香嫵驚恐地瞪大眼睛,瑟瑟發抖地看著侯爺。
侯爺為什麼帶著一隻狗出現在這裡,他是要把自己喂野狗嗎?
她腳底下一軟,噗通一聲跪在那裡:“侯,侯,侯……”
那是大黑狗正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她,呼哧呼哧的氣息就噴在她臉頰上,她一個字哆嗦了好幾次愣是沒說出來。
霍筠青見此,微微抬手。
大黑狗很是聽話地跑到了霍筠青腳底下,伏了下來。
香嫵見那隻大黑狗總算離自己遠了,這才稍微鬆了口氣,鬆了口氣後,幾乎淚如雨下。
好慘的自己!
差點被狗吃了。
霍筠青:“你慌慌張張的,這是跑去哪裡?”
香嫵:“奴婢,奴婢想著還有事……”
霍筠青:“什麼事?”
香嫵心一窒,不知道怎麼說了。
心裡有千萬個想法,一會東一會西,她自己也亂。
霍筠青見她不說,冷眉微挑,卻是道:“這麼著急,是不是想去找男人?”
香嫵頓時鬨了一個大紅臉,小嘴兒張了又閉,竟然是一個辨彆的字都說不出。
霍筠青冷笑一聲,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縱橫沙場十幾年,戰遍天下無敵手,結果呢,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的腦袋碰到了鼻子。
他當然不會說,昨晚他的鼻子一會發酸一會發澀。
香嫵跪在那裡,默了好半響,終於憋出來一句:“我想找大夫看病。”
說出這話的時候,她心都停止了跳動,臉也憋得通紅。
霍筠青:“病?”
香嫵咬咬牙,再咬咬牙,終於豁出去了:“奴婢這裡撞壞了……”
霍筠青挑眉,看過去,卻見小姑娘兩手巴巴地落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