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起來,一切太過措手不及,她絞儘腦汁也想不出來一個理由。
霍筠青:“你想偷本侯的東西?”
小姑娘搖頭如撥浪鼓:“沒有,沒有!”
霍筠青背著手,沉下臉:“那你在做什麼?這百寶架上,儘是朝廷來往的緊要信函,你是想竊看朝廷機密?”
小姑娘一聽這個,眼睛瞪大了,臉都煞白:“侯爺,奴婢沒有!”
霍筠青眸光自小姑娘身上,緩緩地落在豹子身上,那豹子的爪子正懸在莓果上方。
黑豹縮縮豹子腦袋,趕緊將爪子收回來,之後溜溜地跑到了霍筠青腳邊,口中發出嗷嗚嗷嗚的聲音。
香嫵看著這一幕,眼淚直往心裡流。
她多想當一隻豹子,那樣她就不需要說話,隻需要嗷嗚幾聲撒嬌,問題不就解決了?
霍筠青卻微抬手,那黑豹得令,夾著尾巴溜溜地跑出去了。
鑽出去的時候,還順勢用尾巴把門給頂上了。
隨著那一聲木門的吱聲,屋子裡隻剩下了霍筠青和香嫵。
香嫵耷拉著腦袋,扁著嘴兒,可憐兮兮地站在那裡。
書房裡太過安靜,安靜得她能聽到侯爺那沉穩的呼吸聲,仿佛近在耳邊。
她腦子裡亂糟糟的,想起來很多,想起小時候還沒被賣進府裡時,曾經偷偷地去舔糖罐子卻被抓住好一頓打,想起來才來侯府的時候什麼都不懂,晚上一個人縮在床上睡不著,還想起來在那場夢裡,自己割了臉,一個人孤零零地聽著山寺的夜半鐘聲。
生來卑微,人生有那麼多的苦,香嫵突然覺得,眼前侯爺無論怎麼處置,她仿佛都不會在意。
她低著頭,咬著唇,屏住呼吸,等待著侯爺對她命運的宣判。
眼前的一切卻暗了下來,從窗欞射進來的光被男人身影擋住,他如同一座挺秀的山峰,將她籠罩在其中。
“哭什麼?”侯爺威嚴的聲音低而淡。
“奴,奴婢沒哭……”香嫵並不記得自己哭了,她並沒有哭,但是說出的聲音,卻帶著幾分哽咽。
她有些茫然,她真得哭了嗎?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侯爺卻伸出了手。
那雙曾經捏著信函,拿著書本的手,優雅修長,散漫尊貴。
此時,那雙手卻輕而有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並強迫她微抬起來。
香嫵呼吸停滯,大腦中一片空白,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人,那張遙遠威嚴的臉龐,她不知道侯爺要做什麼,更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她害怕侯爺,就像她害怕小姐一樣。
但是現在侯爺竟然這麼捏住她的下巴,竟然距離她這麼近。
燙人的呼吸近在眼前,她睜大眼睛,眼睛裡有了薄薄的一層濕潤,讓眼前那俊美威嚴的麵龐語越發清晰起來,清晰得甚至仿佛幻影一般變了形。
“本侯想放過你。”侯爺的聲音低啞到仿佛呢喃:“你小小年紀,卻不安分。”
說話間,他俯首下去。
香嫵越發瞪大了眼睛。
其實有些事情,她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她在那個夢裡夢到過。
但那再清楚,也是夢,當一切就那麼發生的時候,她大腦中一片空白,夢裡所知道的一切早已經距她遠去。
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甚至當那滾燙的唇貼上她的眼睫時,她渾身一個哆嗦,險些軟了下去。
侯爺的身形比她不知道高上多少,有力的臂膀便拖住了她的後腰,她便被抵在了那百寶架上。
華麗上等的墨色布料緊貼著她的身子,尊貴有力的男人和她隻隔著一層布料的距離,逼人的熱度幾乎要將她燒成灰燼,而那滾燙的唇卻落在她的眼瞼上,又滑過她的臉頰。
“侯,侯爺……”香嫵被禁錮在那百寶架和侯爺之間,無助地仰著纖細柔白的頸子,茫然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甚至恍惚覺得,這也許隻是一場夢。
一場關於揉一揉的夢。
霍筠青低首間,凝著這被自己禁錮在懷中的小丫鬟。
精致的小臉泛起了桃花般的暈紅,一雙清澈如泉的眸子透著懵懂和無措,因為被迫後傾的緣故,纖細的頸子也隨之往後仰,猶如櫻桃一般的唇兒茫然地微微張開。
她就像一株生在深山裡的小野花兒,並不名貴,卻明媚粉嫩,透著動人的清香。
讓人不由得想伸出手采擷在手心裡。
霍筠青眸光轉深,視線下移,便看到了薄薄的粉衫包裹著的地方。
他當然記得前幾日撞上時的感覺,這確實是大了一些,有一種就要透衣而出的包裹感。
他挑眉,啞聲道:“這裡……可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