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弄馬匹的粗糙大手壓在了她的手上,陣陣男人的汗味傳來,她的心卻徹底涼了。
月色下,她咬唇看他:“你?”
陳忠聲音粗嘎,不過卻是沉聲道:“姑娘,侯爺並不是貪色之人,他雖有時行事不羈,手段狠辣,但卻是光明磊落的君子,絕對不會強逼於你,這裡麵定是有什麼誤會,姑娘何不等侯爺回來後,問清楚,再做打算。”
香嫵:“………………”
陳忠:“香嫵姑娘,請你信我,侯爺――”
香嫵:“閉嘴!”
陳忠看著小姑娘憤怒火亮的眼睛,頓時不說話了。
香嫵“呸”了陳忠一口:“你真沒用,算我往日錯看了你,從此後,我再不理你,你也就當不認識我!有種你就去侯爺麵前告狀,隨你怎麼說!”
說完,她直接轉身就走。
陳忠在後麵,兩手攥著拳,拳頭都咯吱咯吱響了,竟然愣是沒追她的意思。
香嫵徹底絕望了。
她這是什麼眼光?竟然撿起來陳忠,不行的男人早就該放棄了,她抱什麼希望!
她這不是白折騰嗎?為什麼要在這種男人身上浪費自己的心思!
可誰知道她剛跑出不遠,迎頭就見前麵站著一個人,簡潔利索的白衣,裹住了強壯的身形,那人立在月光之下,像一棵挺拔的樹。
“白簡姑娘……”香嫵意識到,自己剛才做的事可能被白簡看到了。
她想到白簡是侯爺的人,頓時怕了。
她的膽子隻有一股氣那麼多,現在已經泄沒了,消耗殆儘,隻剩下怕了。
她不敢想象如果白簡把這件事告訴侯爺,侯爺會怎麼對待自己?他會捏著自己的下巴捏死自己,還是直接把自己去喂野狗?
“香嫵姑娘。”白簡依然是麵無表情:“請你回到小姐的院子。”
“好。”香嫵低頭:“我這就回去。”
“請。”白簡並不想離開的樣子,她看起來要監視著她回去。
香嫵咬唇,偷偷地看著白簡。
白簡是女人,但從小習武,彆人都說白簡這個人很可怕,能直接把一個人撕碎。
香嫵小小聲地道:“白簡姐姐,你是一直在跟著我嗎?”
她香嫵不但會叫哥哥,還可以叫姐姐,嘴甜點總是沒錯的。
白簡:“是。侯爺吩咐,隻要姑娘離開那個院子,白簡就會跟著姑娘。”
香嫵聽到這個,頓時明白了,敢情今天陳忠就算不拒絕自己,自己也根本走不出去?陳忠怎麼可能打得過白簡!
自己的一切行徑,全都在侯爺的控製中,都是徒勞掙紮。
香嫵絕望了,不說話了,耷拉著腦袋,像是被捉住的鴨子一樣,放棄掙紮,跟著白簡往回走。
夜光如水,石路旁邊的花圃中傳來蟈蟈的叫聲,清脆動人,初夏的涼風吹著,舒爽宜人,不過香嫵的心情卻不是那麼舒爽。
她忐忑:“白簡姐姐,剛才你都看到了,是嗎?”
白簡:“我看到了我應該看到的。”
香嫵犯愁了:“那你會把看到的告訴侯爺嗎?”
白簡:“侯爺問,我自然說。”
香嫵眼中泛起一絲希望,意思是侯爺不問,她就不說嗎?
她滿懷期待地問:“侯爺會問嗎?”
白簡停下了腳步,看著她。
香嫵覺得自己心都在跳。
白簡:“侯爺心情好了,就不會問。”
香嫵心中一動,侯爺怎麼樣才能心情好?
白簡:“侯爺後天就要回來了,我不知道他心情好還是不好。”
香嫵恍然,有所了悟,不再說話了。
這個時候,兩個人已經走到了霍迎雲的院落外。
白簡:“請。”
香嫵走了這一路,被這初夏的涼風一吹,對那找男人的想法已經暫時歇了一大半。
不隻是侯府裡,整個安定府方圓七百裡都是由侯爺掌管,這樣的侯爺,就是這一方土地的王,自己怎麼會癡心妄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不說彆的,隻看這神出鬼沒的白簡就知道了。
如果沒法往外找男人,也許她隻能去給侯爺當通房了。
當侯爺的通房,並不是她想要的,但是現在也沒辦法了。
香嫵想起侯爺那堅實的胸膛,心想,好歹比少爺身子骨強多了吧?
自己當了侯爺通房後,可以好生伺候侯爺奮力上進,說不得哪天就被提拔為侍妾了,侍妾就比通房丫鬟好多了。
她不由暢想起來,想著那燕窩綾羅還有金鐲子,竟覺格外美好,一時又記起來少爺說的話,少爺說要求他爹,讓她當侍妾呢。當少爺這麼說的時候,他是等著自己感激涕零的吧。
如果有一天,她香嫵當了少爺他爹的侍妾,他會怎麼想……
還有小姐,說不得有一天都得高看自己一眼。
夢裡的那個小姐可以對自己丈夫的侍妾打罵嗬斥,她卻不能對她父親的侍妾打罵嗬斥,萬一自己將來又生一男半女……
一切都看起美妙了。
一時香嫵望向那白簡,不由笑了:“白簡姐姐,謝謝你!”
白簡看過去,卻見小姑娘笑得又甜又糯。
明明剛才還差點哭鼻子。
也真是孩子臉,說變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