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嫵猛地被嚇到了,忙看過去,這才發現,靠窗的地方放著紅木雕花案,案旁,侯爺正坐在那裡,茶氣嫋嫋中,卻見他穿了墨色錦袍,衣領和袖口處是紫金纏枝花紋,一頭墨發以玉冠豎起,帶著俾睨世人的漠然。
他逆著光,看不清臉,但是隻那冷峻輪廓就透著陰晴不定的壓迫感,讓人琢磨不透。
香嫵看著這數日不見的侯爺,又怕又心存渴盼,又驚又鬆了口氣,一時心內真是不知是什麼滋味。
“奴婢見過侯爺。”她終於低頭跪下去。
“起來。”侯爺放下那本書,之後端茶慢慢地呷了一口。
香嫵小心翼翼地站起來,之後一步步挪蹭到了侯爺跟前,就跟犯錯了的小孩一樣。
霍筠青雖在品茶,但眸角餘光自然是注意到了,不過他沒說什麼。
他等著,等著看這小姑娘怎麼編。
香嫵咬著唇兒,小聲說:“侯爺,你老人家把奴婢叫來,是有什麼事吩咐嗎?”
老人家?
霍筠青挑眉,看向她。
香嫵不懂,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霍筠青勾唇冷笑一聲,放下了茶盞。
她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可真會說話。
香嫵看他這樣,隻覺得房中的氣息都仿佛冷沉了下來,越發忐忑:“是奴婢做錯了什麼,惹侯爺生氣了嗎?”
霍筠青:“過來。”
香嫵隻好大著膽子上前,再上去,最後腳尖險些碰到他的炮角了。
霍筠青看著近在眼前的小丫頭:“你知道錯了嗎?”
香嫵茫然,眨眨眼睛,一臉無辜:“奴婢做錯了什麼事嗎?”
霍筠青:“怎麼,你不知道?”
香嫵有些慌了,水潤的眸子靈動地轉來轉去,最後她委屈地為自己申冤:“侯爺,這次侯爺出門,奴婢可沒有四處勾搭男人。”
她不說就罷了,她一說,霍筠青劍眉微沉:“這次沒有,那就是以前做過了?”
香嫵趕緊使勁搖頭:“這次沒有,以前也沒有!”
霍筠青:“哦,那你從今日起,過來本侯房裡吧。”
啊?
香嫵一臉為難,很是犯愁地說:“侯爺,可是奴婢答應了幫小姐繡祝壽圖。”
霍筠青:“你幫小姐繡?那祝壽圖乃為皇太後祝壽之用,你的身份來繡祝壽圖,這不是欺君之罪嗎?”
香嫵頓時哭了,這罪名聽起來很大,好可怕。
她眨著淚眼,看著侯爺:“那,那怎麼辦呢?”
霍筠青:“聽話,本侯可以替你瞞著,不再追究。”
香嫵趕緊使勁點頭:“奴婢以後一定好好聽侯爺的話!”
霍筠青:“以後好好聽,那以前沒好好聽?”
香嫵聽這話,簡直是又想哭了。
侯爺怎麼說話呢,他這個人怎麼這樣,他這分明是故意欺負自己!
太壞了!
不過他是侯爺,他最大,他說什麼是什麼,香嫵少不得打起精神來應對。
她努力想了想,終究道:“侯爺,奴婢自然是好好地聽著侯爺的話,不但好好聽侯爺的話,侯爺出門的這幾天,奴婢日思夜想,天天想著侯爺。”
霍筠青聽得這話,幽邃的眸光轉深,他挑眉,低聲道:“夜裡也想?”
香嫵點頭:“那自然了。”
霍筠青:“怎麼想的?”
香嫵聽了,連忙從懷裡掏出來一物,之後呈現在侯爺麵前:“侯爺你看,這是奴婢為侯爺繡的香囊,奴婢夜晚裡睡不著,就起來繡這香囊,這香囊,針針都是奴婢的心意,絲絲都是奴婢的一片相思情!”
霍筠青低頭看過去,玉白的小手兒,捏著一個香囊。
那香囊才做了一半,最後幾針看上去比較潦草。
香嫵見他的目光落在最後幾針上,忙低聲解釋說:“侯爺,這幾針是昨夜裡奴婢想侯爺想得難受,想得都哭了,所以才潦草繡了幾筆以解相思。今日見到,覺得不好,這是打算拆掉重繡的。”
霍筠青卻抬手,捏住了她的。
有力的大手略帶著糙意,香嫵頓時渾身僵硬。
他他他,他要乾嘛,難道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誰知道就在這時,霍筠青捏住了她的手指頭。
香嫵的手指頭生得好,修長勻稱,指肚兒白淨,可以稱得是上削蔥秀指,完全不像是一個當丫鬟的手。
不過此時,那勻稱好看的指腹上,頗有幾個針眼兒。
霍筠青眯眸,聲音變涼變淡:“這些針眼,也是給本侯繡香囊繡的?”
這當然不是……
香嫵吞吞吐吐,硬著頭皮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霍筠青握著她的指尖,抬眸瞥了她一眼,眼神微沉,之後一個用力。
“啊——”香嫵驚叫一聲,嚇得不輕。
待到終於明白過來的時候,她才發現,她被侯爺落在了他腿上抱著。
這這這,這可是侯爺的大腿啊!!
她竟然坐在侯爺大腿上。
誰敢把侯爺的大腿當椅子?
香嫵坐都不敢坐了,掙紮著要起來,但哪裡掙得脫。
有力的臂膀將她綿軟的身子牢牢地箍住,霍筠青自後麵俯首下來,淩厲的下巴輕抵在姑娘家嬌嫩的臉頰上,他長指捏著她的手指,聲音涼薄散淡:“小丫頭,本侯想聽,你是怎麼想本侯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發88紅包!
香嫵:我其實是想著侯爺的銀子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