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吼了的香嫵確實嚇了一跳,不過眼看著侯爺又閉上了眼睛,她頓時想到了那碗藥。
就算他生氣,就算他發火,但也必須先把藥喝了不是嗎?
病人就得吃藥。
於是香嫵連忙小聲說:“侯爺,妾身吵到了你歇息,這是妾身的不對,不過侯爺你病了,你能不能先把藥喝了?”
然而這話一出,霍筠青陡然睜開眸子,冷冷地掃她一眼:“誰告訴你本侯病了?”
香嫵好生無辜:“是王管家說的,王管家說你得了風寒。”
霍筠青用他那嘶啞的聲音漠聲道:“本侯怎麼會得風寒?”
香嫵聽到這個,又好笑又好氣。
他嗓子都已經成這樣了,竟然還嘴硬?
“就算侯爺威武健壯,但到底也是凡
胎□□,怎麼就不能得風寒了?”
香嫵說這話,霍筠青自然也馬上想起來了,就在昨晚,香嫵勸他的時候,他還認為自己絕對不可能得風寒。
想到這裡,他神色微僵,越發冷硬地道:“本侯沒有得風寒,也沒有生病。”
香嫵再是忍耐,也有些受不了了,便道:“侯爺既覺得自己沒病,那就下榻來啊,下榻來提著劍武一遭給妾身看看?”
霍筠青抬起手,使了下力氣,但再是體魄健壯的男兒,此時得了風寒,也是身體酸痛四肢無力,哪裡能掙紮得起來,當下眸中越發散發出怒意。
香嫵看他這樣,端起那藥碗,笑著軟語哄道:“侯爺,你就喝了這碗藥吧,你喝了後,便下榻就下榻,想打人就打人,豈不快哉?”
小丫鬟笑得柔婉清甜,甜如蜜,軟似膏,霍筠青看著這樣的她片刻,最後抿著唇,倔強地彆過臉去。
香嫵乾脆撒嬌:“侯爺,你就喝了吧,這是妾身特意為你熬的,熬了大半響才熬出來這麼一些,侯爺若是不喝,妾身心裡都要難過死了。”
霍筠青臉色鐵青,扭過臉去。
香嫵便握住了他的手,輕輕扯著求道:“侯爺,求你喝了吧,你若是不喝,妾身心裡也難過……”
求完後,霍筠青並沒有什麼動靜。
她偷偷地抬眼看過去,隻看到一個淩厲的下巴就那麼緊繃著。
她又道:“侯爺,就喝這一碗好不好?隻喝這一碗。”
霍筠青這次終於開口了,卻是很不情願的樣子:“味道如何?本侯素來挑剔。”
香嫵睜著眼睛說瞎話;“這藥的味道自然是極好,不信妾身嘗一口給你。”
霍筠青默了一會,卻道:“苦嗎?”
香嫵愣了下,之後恍然。
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威武不凡的侯爺竟然不願意喝藥,原來是怕苦!
她險些噴笑出聲,不過到底是強行忍下來了。
她捧著那藥碗,誠懇地道:“侯爺,妾身發誓,這碗藥一點不苦,因為妾身特意選了幾樣好藥材,那都是不苦的,且加了甘草冰糖,衝淡了藥中的苦澀。”
霍筠青抿著唇,不說話。
香嫵試探著說:“侯爺,不信的話,你嘗嘗。”
霍筠青緩慢地頷首。
香嫵心中大喜,就要遞上去。
霍筠青伸手就要接,卻突然間又收回了。
香嫵:“?”
霍筠青:“你剛才不是說,你要先嘗一口嗎?”
香嫵:“……”
她深吸口氣:“那是當然,妾身說了妾身要嘗一口的,不過侯爺要記得一件事。”
霍筠青:“什麼?”
香嫵笑顏如花:“妾身嘗了後,證明了這湯藥不苦,侯爺可是要讓妾身親自喂給侯爺喝。”
霍筠青盯著她:“好。”
香嫵笑望了一眼霍筠青,之後才道:“妾身先嘗一嘗了。”
說完後,便輕輕地喝下了一口。
喝完後,就那麼望著霍筠青:“妾身服侍侯爺喝藥。”
霍筠青隻覺得她說話時的聲音和往常有些不同,不過到底得了風寒,頭脹腦酸,也不及細想,香嫵已經端上碗要喂他。
他張開嘴就著她的手就要嘗一口。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隻覺香嫵竟然快速地捏住了他的鼻子,之後端著那碗狠狠地一灌——
他手腳酸軟無力,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灌下了大半碗。
他瞪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地盯著這小丫鬟。
好大的膽子!
在這狂怒之時,苦澀的味道已經在他口中蔓延,苦得他幾乎不敢相信。
這藥竟苦澀至此!
“侯爺,藥哪有不苦的……”香嫵含糊地這麼說,拿過來香盂,將自己口中含著的那口藥吐入其中,之後還用茶水漱了漱口。
這麼苦的藥,她才不要吃下去呢!
霍筠青的手頓時攥緊了。
她竟敢如此欺瞞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嗬嗬噠,趁你病,要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