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1 / 2)

《我在陰冷廠督身邊吃香喝辣》全本免費閱讀

“那幾個人跟上來了!”

馮維往後睃視,立即回稟。

裴玄素點了點頭。

一行人疾速往前方飛掠狂奔,索索草動,馮維看一眼身前裴玄素胯股間隱隱滲透的湮紅,他很擔心:“主子,你還好嗎?”

裴玄素喘息很重,實際上,他的狀態並沒有很好,四十廷杖雖沒傷及骨頭,但皮肉幾乎打爛一層,他行走坐臥看不出絲毫端倪,但每一下動作皆伴隨劇痛。

他意誌力驚人,但身體狀態並非意誌力可以改變的。

渡江之後,他開始發熱,手足卻冰冷,身體狀態的強度亦開始急速往下飛墜。

一行人已望見崖底,一泓清冽河水蜿蜒繞過,裴玄素瞥一眼河麵水位,視線頓了頓,足下一息不停,水花飛濺,他們越河登上雜草矮樹叢生的石岸抵達崖壁。

裴玄素半身濕透,目光淩然,臉色透出一種冰冷的慘白色。

馮維急忙掏出懷裡的倆藥瓶遞給裴玄素。

——這倆藥瓶沈星收著的,上馬前硬塞給馮維。

裴玄素麵無表情,打開一瓶塞,把裡麵的藥丸倒出數顆塞進嘴裡咽下去。

馮維忍不住說了句:“沈姑娘,會不會是喜歡你?”

裴玄素和沈星兩人爆發的爭吵,馮維四個全程看在眼內。那個體貼恬靜又勇敢的小姑娘,他們很有好感,裴玄素從小愛慕者如過江之鯽,他們忍不住這麼揣測了一下。

裴玄素臉色一冷,他本欲嗬斥:胡說八道!但抬首,話到嘴邊,最後沒出口。

眼前三個青壯心腹,已經去了勢。

其實他不認為自己是多好多坦蕩的人。

小小年紀,他就會有意識物色心腹禦下。

沒人教他,他自己會的。

馮維是他自己挑的。

孫傳廷和鄧呈諱是他救的,一個父母受辱入獄,一個賣身葬祖。

他看孫傳廷精健少年,身高手長;鄧呈諱單臂能舉大石,兩人有些腦子,看資質更是習武的好人才。

裴玄素為他們解決全部後顧之憂後,收歸囊下。

那年他八歲。

卻沒想到,樹倒猢猻散後,他們幾個人千裡迢迢幾番輾轉,甚至主動去了勢,也要聽命他身後。

裴玄素深深吸離開一口氣,展臂大力擁抱三人,他沒再說什麼,但心裡狠狠地想,隻要他不死,他們全部不會白吃虧!好處隻管有!

馮維他們一愣,立即大力回抱!

“彆亂說。”

幾人一擁即分,裴玄素拔開第二個瓶塞,一看,卻終究還是,“沈星!”

隻見另一個藥瓶,竟是一截獨參!

外皮褐黃色澤老虯,皺褶如鐵線匝紮又多又密,瓶塞一開,濃澀的老參味道彌溢,這是一截百歲往上的老人參,看年份,恐怕連她姐夫弄給她家以備萬一壓家底那截都弄出來了。

這年份的老參,極其珍貴,連他家以前都沒有。

瀕死人都能提一口氣,交代遺言,正是備著裴玄素這個時候用的。

關鍵時刻,強提一口氣,硬挺過去。

兩人吵翻了,她還是把人參塞了過來。

百般滋味翻湧在心頭,心潮起伏,又恨又哽,他咬緊牙關,終究恨聲:“你為什麼要姓徐!!”

這真是個造化弄人的事實,沒有人能回答他。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有口氣往上衝,一刹那衝得眼眶有一種難以忍受的灼熱。

他恨恨取下那一截老參,丟進嘴裡,狠狠嚼,苦濃到極點的參味直衝靈台,咽下去。

……

裴玄素一行人,開始往懸崖上攀。

那是千刃峭壁,如天刀一切,又高有直,岩石尖銳,草木不生,猿猴都不能在此攀登,所以才沒有人製高,也沒有人駐防。

這是個漏洞,但也不是。

裴玄素生生要化不可能為可能,撕衣下擺纏繞掌心一圈,開始往上攀。

那六個人狠狠心,也跟著上去了。

一下接著一下,三兩互相捆著腰帶連帶著,裴玄素手掌不斷往上用力,掌心很快被尖銳的岩石邊緣割出了血,每一下,係全身重量,反複鑽心痛楚。

最可怕的是,峭壁的裂岩非常大片光滑,魚鱗似的,邊緣又尖又窄,幾乎沒有能放下全腳的地方。

攀爬到正中的時候,一滑,“啊——”急速墜落,連續掉下了幾個人,馮維死死拉著安全繩,裴玄素眼疾手快一個俯身,抄住了掉下去的人。

六人掉下去了一個,三個被裴玄素撈住了,兩個自己穩住,呼嘯罡風絕壁懸崖,裴玄素單手勾住窄利的岩片,啪啪啪連續下了幾級,才撈住了這三個人的命。

淩空之中,裴玄素烏黑長發紛飛,目光淩然,五指骨節分明青筋暴現,單手將他們硬生生提回去。

猶如淩空神祇,絕境中那雙丹鳳目中孤注一擲的淩然直搠人心,讓人憑生一種一往無前的孤勇。

五人一咬牙關,來都來了,他們跟著裴玄素拚了!

最近那人衝裴玄素點點頭,裴玄素放開他,抬首,“繼續上。”

他吩咐上方的馮維,繼續往上攀登。

裴玄素終於在大半個時辰之後,登上了懸崖頂端,抵達夷族舊寨。

這時候,天已蒙蒙亮了。

……

夷族舊寨連續多日處於急匆備戰和奔走收包袱的兩極狀態之中,但後者大寨外一點都看不出來。

裴玄素判斷得一點都不錯,兩夷族長奢威先被坑,後又被殺,夷族驚恨交加,嘩然叛反是必然的事。他們畢竟是降族異族。但孤注一擲的防禦和備戰同時,少族長奢藹卻下令收拾所有輕便細軟和兵刃,準備讓一半族人設法遁撤,保存火種。

緊張的備戰和收拾包袱,一邊決絕,一邊淒慌,從夷寨正廳的主位望出去,奔走收拾和刀箭搬動大石油鍋備戰的族人很多都含淚,蒼莽大山之上的天空烏雲彌漫,遮蔽了金色的太陽。

兩名被囚刺客一旦想活,投誠得很快,指導夷族神武大炮打擊的發數和距離,該怎麼躲避,怎麼才能更好偷渡族人,知無不言。

少族長奢藹反複問訊後,讓人將其押回水牢,大廳眾長老沉坐在主位兩邊下手。

神武大炮的威力駭然,如何偷渡族人?即便順利讓一半族人逃生了,那天下之大,族人又該去向何方?何處安身,才能躲過大燕的剿殺苟活下來。

奢藹恨聲道:“阿爹你糊塗啊!”

這位夷族少族長並不是個蠢人。

可惜他老子太貪婪,被誆騙和幾個客商打扮的刺客稱兄道弟,讓夷族成了龍江事發前刺客團藏匿的大本營,人被事後折返的刺客團滅口不說,還累及一族。

若先前當家的是奢藹而非他的父親,夷族就沒有這場禍事。

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意義了,兩夷大禍臨頭,除去負責巡防備戰的長老,其餘和奢藹連續多日都在大廳討論,個個目泛血絲,卻始終沒能給遁撤的一半族人討論出一個好去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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