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男玩家的臉上也浮現出了很奇怪的神色。
“我當然知道,我明明記得,自己確實在房間裡睡著了,”他說,“可是我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站在了門口,還拿著這把斧頭。”
他根本不是自己主動出來的,而是莫名其妙被送過來的。
一睜開眼,就來到了陌生的地方,麵對一個虎視眈眈的惡鬼,男玩家猝不及防,吃了不少虧。
而阮白聽到這裡,卻想到了那句歌詞——
“一個安靜的清晨,他夢到小妹妹的頭上長出了尖角。”
會和這句歌詞有關嗎?
“你有夢到什麼嗎?”阮白問道,“剛剛的歌詞你應該聽清楚了吧,尖角什麼的。”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夢的話,內容我確實記得,和小妹妹有關係,”男玩家猶豫了一下,說道,“但是,我沒有夢到尖角,而是夢到了彆的東西。”
他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說辭,把夢的內容說了一遍:“我先是夢到小妹妹私下和大姐說了什麼,又給大姐看了點東西,導致大姐臉色變差……到了後麵,就是大姐迷暈了大哥,悄悄殺了他藏在了廚房。”
在夢裡,他好似代入了古堡裡的二哥,親眼目睹了事件的發生。
首先,“他”無意間發現小妹和大姐說話,讓大姐連續幾天都心神不定,看向其他人的目光裡帶著考量和不易察覺的瘋狂。
而後,就是“他”早上起床,瞥到了大姐用菜刀殺害大哥的一幕。
更讓“他”不安的是,大姐明顯不打算停手。
她在做完這一切後,竟收拾好了一切,準備故技重施,再喊一個兄弟過來謀害。
為了不讓大姐帶來更多的死亡,為了讓其他兄弟姐妹們都安然無恙,“他”最終跑到了工具室,取出了一把斧頭,誓要守護自己的家。
也許是因為懷疑小妹妹是導致這一切的起因,歌詞裡才會用“頭上長出尖角”,暗示小妹妹在二哥的心裡,是惡魔的形象。
同樣的,這應該也是歌詞的隱晦提示,告訴玩家“惡魔”既然是小妹妹,那麼“死神”應當也是親人,從而讓玩家聯想到大姐身上。
聽完了男玩家的陳述後,阮白知道,這個古堡裡發生過的一切,總算是被揭開了一角。
從大姐對大哥下手開始,一場互相廝殺的戲份就發生在了這裡。
她沉吟片刻,問道:“那你還記得,小妹妹給大姐看的,是什麼東西嗎?”
這個東西,應該是個很重要的道具。
男玩家點了點頭:“是一張紙,看起來好像是一封信。”
兩人再交流了一會兒,發現能掌握的信息隻有這些後,就都作罷了。
他們重新回到了二樓,回去了各自的房間。
也許是運氣好,他們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晚上8點以後,室外的危險究竟是什麼,依然是個迷。
阮白匆匆進了自己和雪色的客房,把知道的信息告訴了她。
雪色靜靜地聽著,時不時點點頭,表麵自己了解了。
隻是等阮白結束話題後,雪色忽然抬眸,看向了她:“軟軟,你還記得那個男玩家長什麼樣,穿什麼衣服麼?”
阮白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但還是點頭,把男玩家的外形特征說了一遍,並問道:“怎麼了,他有什麼問題嗎?”
雪色慢慢搖了搖頭。
她從枕頭下拿出那張畫像,讓阮白指出了二哥的模樣特征,然後找到了二哥對應的名字。
“果然是這樣,”她輕輕地說,“之前吃飯的時候,男玩家坐的椅子,恰恰是屬於二哥的。”
廚房的每個椅子背上都掛了個小木牌,寫著古堡裡14個孩子的名字,每一把椅子,都曾屬於一個孩子。
在他們第一天吃飯坐下後,遊戲就已經通過他們所坐的椅子,認定了他們各自的身份。
之前阮白所坐的,恰好是dy的位置,雪色因為懷疑這是巧合,並沒有直說。
但現在,這個猜想顯然是正確的。
“你記得每個人的長相和所坐椅子上的名字?”阮白聽到這裡,倒是被雪色的記憶力驚到了,“那你能找到坐在小妹妹位置上的玩家嗎?”
女孩聞言,慢慢地點了點頭:“可以,坐在小妹位置上的是個男玩家,因為我刻意選了個男性的名字椅子。”
當時,出於懷疑和不確定,她站在了一個男性名字的椅子邊上。
就算沒有入座,其他玩家見狀,也不會費勁去和她搶,隨便找個其他的椅子坐下得了。
14個玩家和14個孩子的性彆比例是相同的,所以,雪色占了一個男孩的位置,就注定有一個男玩家不得已要坐女孩的位置。
而那個男玩家,恰好就坐在了小妹的椅子上。
隻是說完後,雪色卻又搖了搖頭,道:“但是,我們沒必要去找他,因為他活不過今晚。”
她的聲音很平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聽到雪色這麼說,阮白整個人都愣住了。
“為什麼會這麼說?”她困惑地問道,“難不成深夜還會有歌聲?遊戲連睡覺時間都不給我們?”
聽著阮白的問題,雪色什麼也沒有說。
她淺褐色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相片,昏暗的燈光下,她眼睫毛投下一片陰影,映在白皙的皮膚上,倒比鼻梁兩側的雀斑還要活潑。
“軟軟,你有沒有想過,14個孩子,互相殘殺後,必然會有一個孩子,在最後是能活下來的?”她淡淡地問道。
聽到這裡,阮白猛地抬起頭。
一些細節從她的腦海裡不斷湧出,又轉而消失,慢慢地形成了一張若隱若現的網絡。
她知道,雪色想說什麼了。
“那個唯一的勝利者會去哪裡?Ta既然沒死,那麼遊戲也不可能給玩家強行按身份……所以,我們玩家裡,有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