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研究所(完)(1 / 2)

逃生遊戲係統最關注的是什麼?

阮白設身處地想了想, 覺得大概是兩個。

其一,是杜文書的研究成果究竟是什麼。

其二,是杜文書準備怎麼搞它,或者說, 杜文書的計劃是什麼。

第一點的答案, 阮白是明白的,而第二點,是她自己也不清楚的。

到目前為止, 知道了一切秘密的她,唯一能做的, 也就是幫白蓮花養成係統擴張宿主而已, 剩下的許多步驟,都是杜文書和他的同僚幫忙的。

阮白最開始也深思過,為什麼杜文書要把計劃捂得這麼嚴實。

可她後來一想, 指不定杜文書很早以前就預算到了,逃生遊戲係統可能會這麼做。

在這樣的情況下, 隻要阮白不介意流露出絲毫的,能引起逃生遊戲係統懷疑的地方, 他們就前功儘棄了。

所以說, 阮白要想回答,最好從第二點入手。

因為她同樣對第二點一無所知,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通過觀察這段劇情而得出來的東西,才是合情合理的。

現在, 她要列出來的,就是她作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玩家,能掌握的信息。

首先,是逃生遊戲的存在被曝光。

通過這一點,阮白能推斷出來的,是逃生遊戲玩家內有內鬼。

可以衍生出來的……是DSAS公司,也有內鬼。

不知想到了什麼,阮白的心裡忽然微微一動。

她愣了一下,繼而捏住了手指,垂下雙眼,繼續看向了杜文書和阮爺爺,以及他們周圍那些隔得遠遠的研究員們。

這裡的研究區被分了十多塊,內裡的研究員加上副手,一共接近30人。

但是,為了不引起其他人懷疑,為了不讓其中某個研究員通過研究其他人的生活規律,而把其他研究員在現實生活裡找出來,因此,研究員們並不是每天都能進來做實驗的。

這時候,出現在地下研究所的,除了杜文書和阮爺爺以外,就隻有四五個研究員。

他們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唯一需要做的,是每隔一個小時後,過來00區,刷一下身份卡,備存一下實驗數據。

00區和03區在一條直線上,因此,每當有研究員過去00區時,都免不了經過其他區。

通過這一點,阮白注意到,有兩個研究員,從一開始就一直沒有往03區這邊來過。

當然,那兩個研究員不過來也是正常的,因為從他們區域到03區的位置,地上擺了幾個紙箱子,直接繞過,是最省事的做法。

但等到停電事件來臨之際,阮白努力睜大雙眼,清楚地看到,那兩個研究員中的一個,微微偏了一下頭。

他偏頭的位置,恰好是杜文書所在的03區。

這會是巧合麼?

阮白也不清楚,但她目前需要的,就是一個合理的,能讓她提出假設的理由。

阮白收回目光,安靜地等待黑暗十秒過去,一切重現光明。

接下來,杜文書就繼續帶著阮爺爺,裝模作樣了好幾個小時,最後才離開地下研究所。

在這期間,自從發現了那個研究員的一點異樣後,阮白的目光,便一直緊緊徘徊在杜文書和阮爺爺的身上。

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見到他們了,一個,是給了自己生命的父親,另一個,是養育了自己十多年的爺爺。

在過去那十多年裡,哪怕自己表現得古怪又不自然,哪怕她隻是一個研究出來的試驗品,哪怕為了她,他做不了風光的大學教授,隻能在那樣偏僻的山村裡苟活,到最後連治病的錢都攢不夠。

但阮爺爺至始至終,都給予了她相當足的寬容和愛。

他是一個相當偉大的人。

等到最後,杜文書和阮爺爺在電梯內交談完畢後,阮白深深地看了一眼杜文書和爺爺,最後,她收回了目光。

那陣突如其來的黑暗,再一次來臨。

聽著周圍徘徊不斷的腳步聲,阮白深吸了一口氣。

“我有了一個對杜文書秘密的猜測,”阮白冷靜地說道,“我想,他在盜走自己的研究成果時,DSAS公司內是有同謀的,並且我能猜出來幾個。”

在她說出這段話的一瞬間,阮白聽到自家身邊的腳步聲都消失了。

同時,一個冰冷的機械音響了起來。

【說說你的猜測。】

是逃生遊戲係統。

阮白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不緊不慢地說了下去:“杜文書偷偷拿走實驗成果,需要的其實並不隻是外界的幫助,比如他的老師,更多的,也更為關鍵的,是來自DSAS公司內部的忽視和幫助——”

“比如,阮老師能順利溜進來時,所需要的服裝,麵具,身份卡等等,再比如,集體忽視了杜文書和阮老師不正常行為的研究員和路人。”

杜文書針對DSAS和逃生遊戲係統,這已經不是個秘密了,可是杜文書在研究時,其實並沒有受太大阻礙,而且當時針對杜文書的人,看起來也並不多。

除開韓袁這個父親,應當還有不少股東和高層,是有正常人的思維,是也想過要抵抗逃生遊戲係統的。

“杜文書在03區做實驗這麼久,其他的研究員不說認識他,但至少對他和副手的年紀,體型,走路風格等等都有所了解,而阮老師雖然戴了麵具,偽裝得很好,但他的行為,與副手的行為一定有差彆,尤其是等到他將研究成果塞進衣服裡後,我都能看出來動作僵硬了許多。”

“11區的研究員在停電時,刻意看向了03區,說明他發現了不對勁,而其他研究員很可能也發現了,但整整五六個小時的時間裡,卻沒有一個研究員提出異議。”

能當上研究員的人,一定是一群擅於觀察,非常細心之人。

他們對異常的捕捉能力,要比普通人強不少。

那個在停電之際,向03區看過去的11區研究員,應當就是發現了阮建國的異常。

所以當意外發生時,他會下意識看向那邊。

因為他知道,如今出現了意外情況,很可能是03區的研究員弄出來的。

他或許並非出手幫忙的人之一,但他,卻是真正意義上的“沉默的幫凶”。

“還有就是,當初給杜文書打電話的DSAS高管,也讓我覺得很意外。”

“他一直在對著杜文書發泄憤怒,可他卻從未說出過實質性的,能威脅得到杜文書的內容,說的最多的,不過是杜文書父親重病一事。”

阮白深知,愛叫的狗不凶,真正狠的狗,往往在平時不會叫。

當初她家房子被中介惡意壓價時,崩潰和大喊的人是她,中介卻隻是淡淡地坐在那裡,笑眯眯地問她,你還想不想要爺爺奶奶的救命錢。

有把柄在手,有足夠威脅力的人,往往一擊必傷。

“係統你可能不知道,在中國古代,每次國家政策上出了大問題,尤其是讓人不好站隊的大矛盾時,那些位高權重的臣子們,通常都會采用‘重病’,‘不宜出行’等理由,合理地避開紛爭。”

“所以,我覺得,那位高層除了罵人,卻什麼也做不了,很可能是因為他本身能獲取的支持不夠,所以他隻能恐嚇,隻能暴怒。”

“DSAS公司內其他的不明顯表態的高層,都是杜文書潛在的支持者,至於杜文書的父親,也在通過生病一事,來逃避出頭。”

資本家和政治家,各個都擁有不亞於演員的演技,和圓滑到極致的手段能力。

當逃生遊戲係統的支持人想要對杜文書下手時,他們礙於逃生遊戲係統的存在,不會明確表示反對,有的,指不定還會裝出一副非常非常同意的模樣。

可是私下裡,他們能不留痕跡動的手,可不少。

包括現在,逃生遊戲係統存在被曝光一事,能在極短時間內火爆全國,不可能沒有資本家暗地裡操控。

他們提供給那幾個專家龐大的資金和數據庫,他們在背後替那些人布置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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