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右手的拇指也被人砍落的時候，蘇衍周遭的地上已經洋洋灑灑了許多鮮血！
他終究是再也堅持不住。
疼得踉踉蹌蹌的栽倒在地上，兩隻手臂都在不斷的顫抖著，整張臉全是汗珠，看不到絲毫的血色。
他下意識背對著唐歡，不敢讓她看到自己眼下這狼狽的樣子。
“蘇衍！蘇衍……”
唐歡拚命掙紮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身上被綁著繩索，於是又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上。
她一直在喊著蘇衍的名字。
其實，左禦琛就在葉躍這些屬下當中……
瞧著還當真略微有些目不忍睹，其實，如果不是因為他從中插手的話，這個叫蘇衍的男人，並不會遭受眼前的這一切。
畢竟他心思那麼縝密，行事又那麼果決。
即便葉躍背後有人撐腰，可以東山再起，也不會對蘇衍有多大的影響。
隻不過沒辦法，這就是每個人的命。
天道注定了每個人的命運，注定了每個人的氣運，有些人的氣運本就不妙。
“喲，這個選擇還真是讓人意外啊！我倒是沒想到你這個狼崽子，居然，還真這麼癡情……”
葉躍說得十分嘲諷。
“反正左腿已經斷了，不如再斷一條右腿，你覺得怎麼樣？”
葉躍格外的雲淡風輕，就好像是在說一件極小的事情似的。
蘇衍抿唇不語。
葉躍走過去，直接踩在他受傷的手指上，“我問你話呢，你覺得怎麼樣？還是說，你希望斷的是她的右腿？”
“你怎麼動我都可以，不要動她，要不然的話，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蘇衍血紅著一雙眼，死死盯著葉躍。
他眼神凶狠得就像是惡靈一般，看著還真有點瘮人。
葉躍二話不說，直接一腳踹在他眼睛上。
“落在我手裡，還敢用這樣的眼神盯著我！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嗎？”
唐歡看到蘇衍眼睛上的一塊烏青的時候，拚了命的掙紮，粗麻繩在她手腕上磨出血痕，她甚至絲毫都管不上。
——“不過是個要飯的而已，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嗎？打你就打你，你能拿我怎麼樣？”
幼年時那些塵封的記憶，隱隱約約的冒出茬來。
——“不要欺負我妹妹，誰要是敢欺負我妹妹的話，我就跟他拚了！”
——“阿歡，棒棒糖好吃嗎？如果喜歡的話，哥哥以後每天都給你買……”
——“醫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妹妹！我可以掙錢，我以後可以掙很多很多錢，你幫我救救我妹妹好不好？”
“……”
記憶中，那個在暴雪天裡抱著她的少年越發的清晰。
——“我叫蘇心歡，我哥哥叫蘇衍，你們有誰知道我哥哥在哪裡嗎？”
小時候的那些事情，隨著後來時光的流逝，逐漸變得模糊。可是此時此刻，卻再清楚不過了！
每一個細節，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她記得蘇衍小心翼翼的買饅頭，塞在她手心裡，幫她取暖的樣子。她記得好不容易有一次買的肉包子，他一口都不舍得吃，全部都塞進她嘴裡的樣子。
她記得小時候，他背著她廣場上撿很多很多的塑料瓶，然後買一根棒棒糖，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
她記得他曾經說過，阿歡，哥哥會努力掙錢，送你讀書。阿歡，等哥哥以後有錢了，你想吃什麼哥哥都給你買。阿歡，你是哥哥在這世上最在意的人。
蘇衍……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