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在翡翠路古玩城淘了一個下午,這次沒有空手走,而是帶走了一枚古錢幣。
不是她發現那枚古錢幣有什麼不一樣的價值,而是給攤主何胖子一個麵子,假裝挑了個喜歡的。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抓走一把何胖子也損失不了什麼。
逛完了走著出古玩城,甘甜左手插在羽絨服的口袋裡,右手捏著古錢幣彈著玩——食指拇指掐住,往空中一彈,落下來的時候再接住。
上了地鐵就把古錢幣揣在口袋裡,摸著錢幣上的粗糙紋路回家。
到家的時候羅吹子還沒回來,她撿了本看了會,等了約莫半個小時,羅吹子才拎著晚飯和他的小馬紮到家。
到矮小的方形餐桌邊放下小馬紮和晚飯,羅吹子在小沙發墩上坐下來,伸手摸進棉衣口袋,拿出十三塊錢放在桌麵上,對正在掀塑料飯盒蓋子的甘甜說:“今天賺的,買了晚飯,還剩下十三。”
甘甜不愛管錢,並不伸手去拿,掀開飯盒蓋子,拿起筷子吃一口炒麵,一本正經地鼓勵他,“不錯,比昨天多了三塊,爭取明天再多兩塊。”
羅吹子暗暗地給她翻了個白眼,打開自己的飯盒,夾起一大筷子炒麵塞嘴裡。
嚼著咽下去,自我否定地開口,“不行,賺得太少了,我打算轉業。”
喲,這還有職業規劃呢,甘甜掀起眼皮看著他,“轉業去乾什麼?”
羅吹子繼續吃麵,“去要飯。”
“……”
這出息。
甘甜嘴裡的麵沒咽完,麵裡放了辣椒,被羅吹子的話惹得嗆一下,辣椒嗆進呼吸道,猛烈地咳嗽起來。
羅吹子看她瞬間嗆出了眼淚,連忙起身去倒水,放下水杯就給她拍背,一邊拍一邊說:“老大,你激動個啥?”
甘甜喝口水壓一下,抽張紙巾擦眼淚,一邊擦一邊吸著鼻子說:“你可真讓我感動啊……”
看她眼淚鼻涕跟真的一樣,羅吹子“嘿嘿”一笑,“應該的應該的,我好歹也是你爹嘛不是?”
這特麼占她便宜呢,甘甜轉頭杏眼一瞪,一點威懾力都沒有,但羅吹子還是立馬收了臉上的笑,騰一下坐回自己的沙發墩上,摸起筷子戳一下桌麵對齊,叉起麵就往嘴裡塞。
羅吹子說想轉業去要飯,還真不是一時興起。
就他擺攤算命這麼一段時間看下來,要飯的隨隨便便賺的都比他多啊。今天還聽到了一件讓人妒火中燒的奇葩事,據說濱海市最近突然冒出來一個要飯的,非丐幫圈子裡的,乞討的沒人認識他。
無門無派,但搶生意是個好手。
要是個身世淒慘的也就算了,偏偏這人不瘸不瞎,二十來歲的小夥子,白白淨淨的長得還賊帥。
這長得賊帥的小夥子也不賣慘,就寫個牌子放在麵前,六個大字——會做飯,求包養。
然後讓人氣憤的事情發生了,路過的大媽阿姨小姐姐,看他兩眼就給他掏錢。
這小夥子是在赤-裸-裸地敗壞丐幫的風氣啊,敗壞風氣也就算了,還搶大家的碗飯,自然就引起了公憤。
很多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想弄他,不能弄死弄傷至少也得把他弄走。結果呢,這個小夥子卻不是隻靠一張臉蛋吃飯,還身懷絕技,很會打架。十個八個不是他對手,一般人根本弄不了他。
乞丐圈子裡沒人能對付得了他,這口氣出不了,於是最近在招人,說誰能鏟除那個圈中敗類,就讓他做領導。做不到幫主這個級彆,但領導十個八個老少乞丐那還是沒問題的。
羅吹子自覺身手不錯,於是主動應了聘,明天就去弄那個小白臉。
甘甜吃著麵,聽羅吹子先是無比氣憤後無比痞氣地說完,看他一眼,“你成嗎?彆被人打殘了回來。”
羅吹子哼一聲,“我吹爺那是經曆過風風雨雨的人,還能打不過一個小白臉?”
甘甜吸一半麵條停住,看向他,“上帝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