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024章(1 / 2)

甘甜不知道許致說的是正話還是反話, 自我感覺大概率可能是反話。但因為他麵色和善語氣溫柔,對她實在沒有不客氣的樣子,甘甜也就順著這樣的氣氛笑了一下,開口說:“很不巧哈, 許先生, 跟您心上人有點舊怨,今天過來解決一下,沒想到您會過來……”

說到這停住, 心裡接著話默默往下嘀咕——這就有點尷尬,希望許先生繼續把這麼好的風度和涵養保持住,彆現在就弄她。

許致卻在聽她說完這些話後蹙了蹙眉頭, 出聲疑問了句:“心上人?”

嗯?甘甜也疑惑了。

目光意圖往商熒身上掃, 沒掃到就立馬又轉了回來,她看著許致, “我們班的人都知道,你在追求商熒。我本來以為她們說的許致隻是和你重了名字,結果沒想到就是你,現在又撞在這裡,就……有點尷尬……”

說完清清嗓子, 讓自己儘可能地看起來淡定。

在甘甜的示意並且介紹下,許致把目光轉去了商熒身上。一個穿著小黑裙素麵朝天的女生,眉毛修過隻剩半截, 麵色慘淡難看, 埋著頭, 此時臉蛋已經憋得通紅。不知道是因為剛才受到了驚嚇導致的,還是因為彆的。

看完商熒,許致把目光繼續放回甘甜身上,輕輕鬆口氣,用一種自證清白的語氣開口:“甜甜你誤會了,我不認識這位小姐。”

甘甜&所有在場同學:“???”

愣一會目光齊刷刷地一起投向商熒,隻見她臉色已經紅得發紫。

看她的反應就知道,這個許致沒有說謊。

這種尷尬可比甘甜的那種尷尬尷尬多了,簡直要尷尬到爆了。此時在場的所有人也都覺得,如果大廳裡有個地洞,商熒大概就可以鑽進去了。

這是有多大的虛榮心,私下在所有同學麵前撒謊,說許家二少許致在追她?

大概也就是仗著她們班的同學裡沒什麼真正大富大貴的家庭,才敢這麼撒謊,要不然這個謊言還真維持不住。隻要有一個人認識許致,跟他有接觸,這件事都會被拆穿。

不過,被誰拆穿都沒有在這麼多人麵前被正主拆穿來得丟臉,簡直成了天大的笑話。

陷入這樣的處境中,商熒自然也站不住。等所有同學看她的眼光變了以後,她不再站著被圍觀,踩著高跟鞋跌跌撞撞地回身,扒開人群到自己的椅子邊拿起外套和包包,埋著頭就往外走。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高跟鞋崴了一下腳,愣是沒停,瘸著腿走了出去。

出了大廳的門,走在走廊裡,高跟鞋一聲重一聲輕地踩在地板上,一瘸一拐走出飯店,回到自己的車裡坐下來,鑰匙都沒插,商熒就埋頭哭崩了。

她中學時期在校園裡橫行霸道,在班級裡叱吒風雲,所有人都捧著她,一直都是個任性霸道的小公主,死都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這樣的遭遇。

成了和過街老鼠差不多的存在,被欺負侮辱受了驚嚇,臉也全丟沒了。

剛才許致說不認識她的時候,她簡直羞恥得想一頭撞死,臉蛋沒挨巴掌比挨了巴掌還疼。

這個世界還是平凡的人多點,至少在商熒周圍,自己班級乃至隔壁連著好幾個班級,以及自己同過班的同學,就沒幾個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她家小富,爸爸手裡有公司,已經算是她認識的人裡家庭最好的了,但距離上流人群上流社會,那又差了不是一個層次兩個層次。

她是偶爾得到一次機會,跟她爸爸去了一個高端一點的酒會。她爸爸也是難得受邀參加這種酒會,所以就把她帶去見了見世麵,也希望她能認識一些真正富商家的公子哥,能交往上自然更好。

她便是在那個酒會上認識了許致,被他的談吐氣質吸引。但這認識是她單方麵的,許致根本沒有和她說過話。

後來她又因為虛榮心,鬼迷心竅在好朋友麵前隨口撒謊,之後開始圓謊,謊言就越圓越大。

到今天,漲到了爆破邊緣的謊言氣球,當中被戳破。

炸了。

**

商熒拿上外套包包走後,廳裡的氣氛稍微緩和下來一點。

雖然大家心裡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很想立馬湊到一起討論一下剛才的一連串事情,一起整合信息理出個來龍去脈。但因為許致還在,每個人都把八卦之火壓著,仍然端得很穩,一點放鬆的樣子都沒有。

許致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他的心上人是剛才那個女生這種誤會。但誤會說清楚了,他也沒那心思再去計較彆的。他過來香雪海是有事,現在自然把服務員手裡的小推車接過來,把自己本來要做的事情做完。

小推車裡放著幾瓶上好的紅酒,價格不菲,他風度翩翩,對在場的所有人說:“不知道我是不是打擾了大家的興致,先說聲抱歉。我是甜甜的朋友許致,知道你們來這裡吃飯,所以過來表達一點心意,給你們送幾瓶紅酒,希望你們在這裡玩得開心。”

這話說完,大家把目光一起投向了小推車裡的紅酒。

一陣無聲的靜默,大家多是對這種場合事件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的人,還是體育委員稍微能應付一點,連忙咧嘴笑起來。

麵對許致這樣的人,他們這些學生明顯顯得稚嫩,體育委員便用帶著稚嫩的臉強行裝世故,微微弓著腰上來握許致的手,“謝謝許少,要不……您不嫌棄的話,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吃?”

說著看向甘甜,“您坐甜甜旁邊。”

坐甘甜旁邊和她的高中同學吃飯,許致是挺願意的。

他看著甘甜的眼睛,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隻要甘甜點頭,他就留下來。

而此時甘甜已經很累了,本來在萬寶齋和許致聊了幾個小時的天,就耗損了不少力氣。剛才更是幾次爆發式地耗體力,到後來她就是強撐著,現在身體已經幾乎到了超負荷的邊緣。

想躺著,想睡覺,已經教育過商熒了,她不想再耗在這裡。

跟這些同學不熟,也不是她的同學,又不指望以後還聯係保持往來,都是無用社交。甘甜沒心情也沒力氣再應酬下去,便直接開口說:“那個,實在有點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現在得回家了,不能跟大家繼續玩下去了,以後再有機會吧。”

看她說要走,現在班級裡的同學對她全都態度大轉變,男生女生都有,齊齊開口留她。

對於這些人突如其來的熱情和奉承,甘甜擺手笑了笑,過去拿上自己的包包,擺出抱歉的表情堅持要走,“真的不好意思,真的有事,再聯係再約。”

拎著包走到許致麵前,又對許致說:“許先生要是沒事,可以留下來玩玩。”

她都不留下來,他留下來乾嘛?

許致笑笑,“走吧,我送你回家。”

甘甜怕他再說出“拒絕無效”四個字,也就沒有開口拒絕。再說,她換下來的衣服還在他車上呢,還是要去拿著的。既然他想送,她現在也是真的不想費勁,那就讓他送吧。

她衝許致點點頭,說一句“謝謝”,轉身打算往大廳門上去。

結果轉過身麵還沒邁出步子,目光上抬,突然看到了大門內站了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看著像封景寒,甘甜以為自己太累出現幻覺了,連忙抬手揉了下眼睛。

揉完再看過去,封景寒還戳在那。

日……

不是幻覺。

甘甜忍不住想往後退步子,而結果是站在原地沒往前走也沒往後退,她定住了。

封景寒倒是往前走了兩步,但並沒走得離她有多近,似乎是要和大廳裡的所有人劃出明顯的界線。他看著甘甜,眼睛裡滿滿都是氣場,但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語氣平淡地開口說話,像說一句家常,“玩夠沒有?玩夠了就跟我回家吧。”

帶她回家弄死她嘛?

甘甜默默吞了口口水,然後眉眼一彎笑起來,回他的話,“剛好玩得差不多要走了,好巧哦,你這是特意來接我的嘛?”

看到她的笑容,封景寒眼裡的眸光不自覺柔和了一絲絲。

是不是來接她她心裡沒數嗎?慣會在他麵前演戲,這還演出癮頭了。

雖然知道她在演戲,但本能上也願意配合,同時也不想惹毛她讓她說出什麼有損他顏麵的話。

封景寒不拆穿她,直接“嗯”一聲,“走吧,車在外麵。”

外麵除了車,還有很多他的人,這丫頭那麼會審時度勢,不會不跟他走。

但甘甜是真的不想跟他走,這才跑出來幾天啊,就要被他抓回去,也不知道他把她抓回去要乾什麼——再綁起來養著?

這男主吧,癖好怎麼就這麼變態呢?

甘甜臉上還是掛著笑,腦子卻轉得飛快,然後突然伸手捂住肚子,一邊往洗手間去一邊說:“那個,稍微等我一下,我肚子突然有點不舒服,去下洗手間。”

說完話人就跑了,留下封景寒一個人麵對大廳裡這麼多人。

而封景寒根本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目光在許致身上也不過就停留了兩秒。放平時,他連一秒鐘的時間都不會浪費在許致這樣的人身上。

不熟,也不需要熟。

今天是李興奇打電話告訴他,甘甜甜是坐著許二少的車去的飯店,他才過來的,自然也就注意了許致兩秒。許庭山的二兒子,他對許致的了解也就這麼多。而許庭山,平時在生意上也要求著他照顧。

他相信許致認識他,所以他也不需要說太多話。

許致自然是認識封景寒這個商圈大鱷的,很多人巴結都巴結不上的存在,是商圈公認的一個神話,也是神級大佬。

他出現在這裡接甘甜回家,他有點意外也不意外。

不意外他認識甘甜,意外的是,他居然會親自來接人。

許致知道自己在封景寒麵前什麼都算不上,但一想到甘甜,眸底還是堆起了濃濃的暗霧——封景寒的勢力有多大,他現在對甘甜的占有欲就有多強。

在生意場上,他在封景寒麵前確實不值一提,也基本沒有與之抗衡的能力,但在情場上,他從來沒輸過,也不會認輸。

**

甘甜拎著包跑進洗手間,此時渾身骨頭發軟,早沒了剛才針對商熒時候那股子狠勁酷意,隻剩嬌軟柔弱。

進洗手間後,她把微微綿軟的身子靠在洗手台上休息了一會,雖然驅散疲憊的效果不大。休息一會後,她轉頭看了看這個洗手間,發現根本沒有窗戶以及通往彆的地方的出口。

唯一的一個出口,出去後就是香雪海大廳。

她進來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個地方逃跑的,看完後放棄了。想想就算是有窗戶,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大概也爬不出去。

放棄了,躺平不掙紮了。

甘甜垂下頭來長呼幾口氣,然後抬起頭來撩開落在嘴邊的細碎頭發,轉身照了照鏡子,打起精神拎著包從洗手間出去。

出去後還裝著沒事人一樣,客氣地笑著和在場的所有同學打招呼,說:“那我就先走了,你們玩。”

打完招呼走到封景寒旁邊,用餘光盯了他一眼,笑得極假。

封景寒當沒看見,帶著她轉身出去。

轉過身剛走兩步,走在他旁邊的甘甜突然步子打晃往他身上歪了一下。他下意識地伸手扶了一下,近看才看到甘甜眉心倦意很重,氣息也不平穩。

想到她的身體狀況,封景寒輕輕吸口氣,不知道是心疼還是不耐煩,突然伸手握上她的腰,一點預警沒有地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甘甜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慌得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還慌著呢,就被他抱著出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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