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彆重逢, 失而複得,這次是真的。
不是錯覺, 也不是夢。
封景寒抱得非常緊, 把甘甜按在懷裡,手掌下的力氣幾乎要把她全身的骨頭揉碎。
三年的時間不算短,也不算太長,懷裡的人還是和記憶中差彆不大的樣子。熟悉得根本產生不了久彆重逢後的陌生感, 一切都還停留在原來的感覺裡。
甘甜濕著一頭長發, 被他按進懷裡後沒做掙紮,雖然骨頭腰身被他鎖得生疼。
她能感受到他的情緒, 也能感覺他在微微顫抖。有涼涼的液體落下來,滲進她的發絲, 在她頭皮上激起星星點點的涼意。
麵對這個男人這樣痛得深沉無聲落淚的狀態, 甘甜隻覺得自己喉嚨裡像哽了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本來還挺沒心沒肺的,覺得這輩子大概也不會見了, 就算有緣再見到到,應該也是普通老熟人的樣子。
但現在見了麵, 才發現一切和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這個男人可能一分一秒都沒有忘記過她。
在這場淚水交織的久彆重逢中,甘甜自己也忍不住濕了眼眶。
也是她最先有反應, 抬起兩隻垂落的胳膊,放到封景寒的後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像哄一個因為悲傷過度而情緒失控的小孩一樣。
封景寒在甘甜這樣的安撫下,很久才稍稍平複下來。
甘甜看他情緒穩定了一點,這時也才發現羅吹子、小八帶著藥丸子出去了,房間裡隻剩她和封景寒。孩子一邊嚎哭一邊叫“媽媽”的聲音在什麼時候沒了的,她都不知道。
封景寒抱著她在洗手間門外又平複三分鐘後,兩個人換了地點坐去了客房的沙發上。
封景寒是坐在沙發上,甘甜並沒有,她是直接坐在封景寒腿上,仍然被他抱在懷裡。而封景寒依舊抱得很緊,怕她跑了一樣,一秒鐘也不鬆開,把臉埋在她脖子裡。
霸道總裁的行為氣質什麼的那是完全不可能了,他現在就是一個情緒極其不穩定的寶寶,一塊粘人的牛皮糖。其他什麼都不管,隻想要把懷裡的這個女人抱著,不準她再離開自己半步。
本來有很多想見了麵質問她的話,現在也一句都說不出了。
這樣抱了不知道多久,一直抱到小八和羅吹子回來。
小八和羅吹子很識趣,當沒看到沙發上的甘甜和封景寒一樣,直接抱著藥丸子去小八的房間。藥丸子出去逛了一圈玩累了,已經趴在小八肩膀上睡著了。
進房間關上房門,小八把藥丸子放到床上讓他睡覺。
羅吹子沒出去,在旁邊的沙發椅上坐下來,用大拇指指一向客廳方向,小聲道:“那兩個人是什麼情況?這一見麵又和好了?”
小八搖搖頭,在床邊坐下來看著藥丸子睡覺。
藥丸子臉蛋肥墩墩的,皮膚白嫩,睫毛密長,睡著的樣子很可愛。
都說生兒子像媽媽,但藥丸子明顯更像他爸封景寒,眉眼部分最像。當然沒有誇張到和現在的封景寒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但應該和他小時候很像。
兩個放一塊,很明顯就是親生的。
羅吹子是憋不住,也不像小八麵對這種事這麼淡定。
他不想去睡覺,繼續壓低了聲音跟小八說:“不是封總自己扛不住他媽的強勢逼迫,向他媽低頭妥協,跟我們老大說他想通了,然後提出分手的嗎?怎麼突然這麼凶狠地找上門,好像我們老大對不起他一樣,差點把我嚇死了。”
小八把目光從藥丸子身上轉到羅吹子臉上,說話還是木木的,話也簡短,“應該是以為老大死了。”
羅吹子聳一下肩,“死不死和分不分手,也沒什麼直接關係吧?”
在小八眼裡也是一樣的,覺得三年前那場意外,和甘甜封景寒分手的事情沒什麼直接關係。
他們都覺得,封景寒當時提出要放甘甜自由,肯定不是一時興起。按他那種做事風格來說,話說出口,必然就是深思熟慮想好了的。
這件事和封夫人給他的壓力有關,和死不死沒關。
對於這兩個人的事,小八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為都不是他能做主決定的事。
分手也好,和好也罷,都是封景寒和甘甜的事,由他們自己決定。
不過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以前甘甜隻是單純地需要封景寒解毒,不得不賴著他,她和他在一起是帶著和愛情無關的其他目的的,所以無所謂封景寒是什麼想法,更無所謂封夫人對她又是什麼態度。為了能把封景寒綁在身邊解毒,她直接忽略封景寒的感受,甚至和封夫人對著乾。
而現在她的體質已經恢複正常,身上所有的藥毒都被解乾淨了。她現在是獨立的,不再離不開封景寒,也就不再需要利用封景寒。
沒有了這種硬束縛的同時,她心裡又愛著封景寒。如果要和封景寒在一起,她以前全然不在乎的事,現在肯定沒辦法不在乎。
從她意識到自己已經愛上封景寒那一刻開始,有些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隻要封景寒態度不堅定,沒有和封夫人反目成仇也要和她在一起的決心,她基本就不會強行跟封景寒在一起。因為在一起的話,也隻是給自己找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