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的動作甚為細微,戚若沒瞧見,但祁陌卻是瞧出了不對勁兒。
朝著她往的方向看了眼,是氣得牙癢癢,這老婦人,屏風後分明還有個人,還是個男子!
他本欲闖進去,可想著方才答應戚若的話,隻好咬牙忍下了。
而坐在廳內的戚若是全然不知頭上的祁陌是作何想法,隻微愣了愣,不明所以地直視著趙夫人。
這是她進得廳內來頭一次直視趙夫人。
隻見趙夫人雍容華貴地坐在那裡,頭發盤起,再戴了支翡翠玉簪,又輔有幾朵珠花點綴,耳上綴著頭上簪子同材質的耳墜子,穿一襲藍色衣衫,腕上再戴一玉鐲子,一身價值不凡的行頭。
趙夫人似是明白了她的不解,笑道:“是我冒昧了,隻是我那兒子做了那樣不成器的事兒我心中甚為愧疚,總是要看看你臉上的傷好了沒有,那樣也才安心。”
戚若應了句,見廳中並無男子就放心大膽地將麵紗揭開了。
趙夫人又細細打量了她一番,不禁歎了句:“確是生得水靈。”
趙夫人自幼生在官宦世家,家中父親也是官至五品,不算多高的官階,但好歹是在元京做官,每每早朝都是能見到皇上的。
她嫁於趙知州本也是低嫁,後來靠著她娘家的關係和趙知州的努力,好容易才到了這從五品。
說回趙夫人來,她也是見過世麵的,能得她這一讚歎,戚若那是真真長得好了。
“怪不得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多少年來總不願聽他父親多說因著你反倒願意去求他父親,求不成還去典賣自己名下的田產鋪子。”
趙夫人這話說得意味不明,聽不出喜怒。
戚若受了王大娘的調教,懂了些宅門裡的事兒,沒搭這茬的話,隻低頭謙遜道:“趙夫人過獎了,不過一山野村婦罷了。”
趙夫人心中又暗暗讚了戚若一句,倒是知情識趣的,不會妄想什麼,進退得宜,隻是可惜了……
“我沒有旁的意思,我這兒子以前被我寵壞了,他爹成日裡又忙著官府裡的事兒,這一來二去的,他的性子就愈發不好,經此一遭倒是懂事了,我也高興啊。”
她猶記得她兒子那日失魂落魄地來尋她同她說的話,他說,他二十二年來頭一次想保護一個人,可一切好像都來不及了。
是呀,來不及了,男未婚女已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