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味,對於在座的許多人來說簡直是久旱逢甘霖啊。
要曉得,能在這客棧大堂上吃飯的都是能掏出些銀子來的,就算是戚蘭家也在孫秀才中了進士後得了好大一筆賞銀。
好了,這會子不止戚蘭,都鬨了起來。
“掌櫃的,你口口聲聲跟我們說這雨下了四五日也還沒停歇,客棧裡剩的菜和肉都不多了,那這肉是什麼?你當我們眼瞎還是嗅覺失靈啊?”
說話的男人長得魁梧健碩,臉上還有道長長的刀疤,放在桌上的手甚而還有烙鐵留下的燙疤,一看就不好惹。
此話一出,大夥兒紛紛附和。
“就是啊,憑什麼彆人吃肉我們一口湯都喝不上啊?”
“他們花了銀子我們也花了啊,不行,那我這兒再掏點銀子來!”
說這話的男人穿著一身上好的雲錦,話甫一說完跟著他的小廝就拿出一錠銀子重重拍在了桌上。
掌櫃的很是為難“這雞是他們來時就都買了的……我……”
“那我翻一番給!”
說著,站在一旁的小廝又拍了錠銀子在桌上,另一小廝竟直接打算將雞湯從那小二手中搶下來!
戚若和祁陌在屋裡就聽到有人在鬨,守在他們屋外的護衛們也都聽到了,見兩人出來了,那護衛頭領忙上前躬身行了一禮。
“爺,已經派人去處置了。”
護衛頭領話罷,就聽一人叫嚷了起來。
“這是我們家公子的,沒聽見我們家公子說嗎?這雞湯我們買了!”
“這是我們先買的。”
護衛冷靜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祁陌扶著戚若,雙雙從樓上圍廊探頭向下望去。
方才率先發話、長得凶神惡煞的男人一眼就瞧見了他們,一拍桌子就站起來吼道“就是你們是嗎?”
“憑什麼你們就有優待,我們就隻能吃青菜土豆?”那男人不屑地打量了祁陌和戚若一番,“不還是穿著一身粗布麻衣嗎?還不如老子穿的呢!掌櫃的,你心底好啊,做善事呢?”
祁陌瞧了瞧戚若穿的衣裳,又看了看自己穿的,布料的確粗糙,跟他以往穿的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可這是她媳婦兒親手給他做的啊,沒到元京他還不打算換呢,以後也得好好收著的。
他想著,禁不住笑了起來,挑釁地看著樓下那漢子“怎麼?這可是我媳婦兒親手為我做的,你羨慕嫉妒恨?”
“還有,那雞是在我們來的那日我就全向掌櫃的買了的,真金實銀買的,你們逼著掌櫃的也沒用,誰叫你們沒有先見之明呢?”
戚若對祁陌這般很是無奈,可她向來不會在旁人麵前落祁陌的麵子,就對著他微微搖了搖頭便沒再說什麼了。
祁陌也覺著跟這群人理論沒甚意思,要不是太閒了,又想給這些個護衛找些事兒來做,彆天天盯著他們,他還真沒心思逗這些個人。
“行吧,我媳婦兒不讓我跟你計較。”他又轉頭看向樓下那護衛,“你將燙端上來吧,我媳婦兒餓了。”
“不行!”一小廝攔在了護衛麵前,“我家公子銀子已經給了,這雞湯我們要定了!”
祁陌雙手搭在圍欄上,半個身子探出圍欄,調笑道“喲,還挺霸道啊,這是哪家的小公子啊?你爹娘沒教你在外要懂得禮讓嗎?”
那小公子不乾了,“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我爹娘隻教我遇到不禮讓的人我也不必禮讓。”
孫秀才見鬨得委實太厲害,又想著祁陌的身份,忙出來解圍道“大夥兒聽我說說,這……這雞既然是祁公子買下了,那便是他們的了,我們也沒立場鬨啊。”
“那他讓隻雞出來也可以吧。”那刀疤男瞧著孫秀才,“看樣子你們是認識的?”
他又看了眼孫秀才他們桌上的東西“認識又怎樣?你幫他們說話又怎樣?這不,你們也吃得跟我們一樣嘛。”
說著,他又上前伸出食指一下下點著孫秀才的肩頭“老子奉勸你一句,彆多管閒事!”
戚蘭嚇得跌坐回凳子上,見祁陌和戚若置身事外的樣子,忙道“他們……他們是國公爺跟國公夫人啊,我們……我們惹不起的……”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