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罷,他頭也不回地帶著兩個小廝走了。
戚若大抵明白了祁陌的意思,略略擔憂道“你不派個人去幫幫他?我瞧著那小公子心地還是好的,就是被寵壞了罷了。”
祁陌沒答,反帶著戚若進了屋“現今你喝湯要緊。”
戚若不自覺地皺了皺眉,語帶撒嬌道“可不可以不喝湯?我……我怕又吐了,你不難受嗎?”
經戚若一提醒,那股反胃的感覺又湧上了心頭,可祁陌還是強作歡顏道“我難受什麼啊?”
這時候湯已經擺在桌上了,他忙盛了一碗給戚若。
戚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這湯,想著自己肚裡的孩子,到底是舀了一勺子湯往嘴邊送,隻是這堪堪到嘴邊她就眉頭一皺,拿起旁邊方才已準備好的桶吐了起來。
祁陌在戚若有反應的時候也迅捷地拿起放在自己身旁的桶吐了出來,一時之間,屋內隻剩兩人的嘔吐聲。
好容易將一碗湯給喝完了,戚若又開始打瞌睡了。
祁陌陪著戚若睡了會兒,覺著時辰差不多了便帶著兩個護衛出門了。
祁陌之前就派了一護衛跟著那刀疤男,沿著那護衛做的標記幾人沒多久就找到了那刀疤男的老巢和那護衛彙合。
果不其然,趁著地濕路滑而行的幾幫人儘皆被抓來了此處,卻聽那小公子還在叫嚷呢。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竟敢將我綁來,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架著小公子的那土匪受不了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臉,惡狠狠道“老子管你是個什麼人,立刻!馬上!給老子閉嘴,要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小公子到底沒經過什麼事兒,這會子也怕了,閉緊嘴巴不敢再置一詞。
祁陌搖了搖頭,心道,果真是要人好生教訓教訓才好,不然永遠學不乖。
“他們人多,隻能給他們下點藥了。”
他們不多會兒就找到了這寨子的灶房,一護衛翻窗而入,這蒙汗藥剛下到酒裡就有一滿臉紅痘的婦人穿著身紫衣款款行來。
在窗外瞧著的護衛心下一凜,忙執劍攜著那婦人,那婦人嚇得一顫,就要尖叫出聲,被那護衛眼疾手快地阻了。
祁陌下了屋頂也進了灶房,見那婦人還在掙紮不休,便出聲安撫道“彆怕,隻要你不出聲,我們是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那婦人猛地點著頭,可沒成想一跛腳男人又突然出現了。
那婦人突然掙紮了起來,跛腳男人一驚,就要大叫“你們……”
守在門口的護衛立時製住了那男人。
祁陌不慌不忙道“我們不會殺了你們的,隻是你們得聽話。”
那跛腳男人和那婦人用力地點了點頭。
祁陌使了個眼色,兩個護衛緩緩鬆開了捂住他們嘴的手,可懸在他們脖子上的劍卻是絲毫不鬆動。
“你們跟他們是一夥兒的?”
“不,不是。”那婦人明顯見識廣些,膽子要大些,“好漢饒命,我們不過是山下小村子的一對普通夫妻,前年上山砍柴不小心闖到了這兒,就被這幫土匪擄了來,我們以為死定了,沒成想那幫土匪隻叫我們做飯,我們什麼壞事也沒乾啊。”
祁陌有了思量“難道你們不知道這山上有土匪?怎麼還敢來這兒砍柴?”
“沒啊,我從小在山下那村子長大,我們村子就那麼十幾戶人,從沒聽說這山上有土匪啊。”那跛腳男人眼中滿是悔恨和害怕,“要是我知道有,怎麼會帶上我婆娘上來啊,我就算死也不會帶上她啊。”
那紫衣女人瞪了她一眼,斥道“說的什麼話啊!”
祁陌沒心思管他們說什麼,他心中有了另一番思量。
突然來這山上當的土匪?
這就有些奇怪了。
這是去元京的必經之路,確是人煙稀少,但路過的行人確是不少,朝廷曉得了必然不會坐視不理。
“朝廷不管?”
“我……我們也不曉得啊,他們……他們也不常去山下搶劫的。一個月也不見一回,可這山上的人卻是不少,還個個凶神惡煞的,身上都有大大小小不少烙印呢。而且他們每回搶劫也沒出過人命,這回不知怎麼了,抓了這些人上山來。”
祁陌聽了婦人說的這話眼中帶上了絲笑意“你倒是機靈,儘會挑些我想聽的消息來講。”
祁陌想到了那刀疤男手上的烙印,那是朝廷的烙鐵烙下的,而個個都有,那個個都是逃犯。
且他們不缺銀子,不然也不會一個月也不見一回去山下搶劫,這搶劫倒像是掩飾什麼,隻要做得不過分,沒出人命,一般朝廷也不會怎麼費儘心機地去剿滅,可這回他們顯是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