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會兒那刀疤男就服軟了“我招我招,我招……”
祁陌將筷子從那刀疤男的腿上拔出來,隨手扔到了一邊,還輕鬆地拍了拍自己的手,似很是失望般地歎了口氣“這麼快就招了啊?我這還沒用處殺手鐧呢。”
刀疤男是刺兒頭,相較下也算是有骨氣的,可他實在是受不住祁陌的折磨了,那痛苦還不如去死。
刀疤男不情不願地答道“是王平。”
“王平……”
祁陌低低念了一遍,腦子裡有了些記憶。
這王平是元京的正經皇商,專做硝石生意的,而雅達他們那一脈就是他們的分支。
“也是他救的你們?”
“不知,當時我們蒙著麵,之後一直就是他的人來給我們送銀子。”說到這個刀疤男明顯心中有了氣。
祁陌沒管他的情緒,又問道“你該曉得王平為什麼讓你們時不時出來搶劫,卻不讓你們傷人,今兒為何還將人給抓了來?況那小公子一聽就不像是一般人。”
按理說那刀疤男既曉得挑撥離間,該是有腦子的,不該這般衝動行事才是。
“那王平兩月前將我們的銀子斷了,糧食也沒了,讓我們吃什麼?”
刀疤男偏過頭,冷哼一聲。
“那小公子叫王思遠,是王平的兒子。我們不逼逼他,他是不知好歹了!若是他還要用我們,自然會為我們將事情擺平,要是不用了,那我們要挾他拿了銀子就逃了。反正我們都是亡命之徒,賭就賭了!”
祁陌心中一動,王平?是仁親王那邊的人。怪不得這群護衛二話沒說地就跟著自己來救人了,敢情是事關自家主子啊。
要曉得王平續弦娶的就是仁親王妃的親侄女,可憐仁親王妃的侄女哦,小小年紀沒了父母,後來還被自家姨父姨母嫁給了這樣的人,差不多都可以當她爹了。
祁陌歎歸歎,眼下的事兒是少不了要解決的。
“都有這份骨氣,不去參軍保家衛國,偏來屠虐大乾的兄弟姐妹,你覺著我該饒了你嗎?”
祁陌盯得刀疤男心頭直發毛,似對他的懼意毫無所覺,竟勾唇一笑,從地上隨意撿了把刀來把玩著,又換上了那副漫不經心的口吻。
“我倒是忘了,你們個個都會武,還都是亡命之徒,隻怕待會兒上山來的衙差也製不住你們。”
刀疤男驚懼交加“你……你要做什麼?”
祁陌斂起臉上的笑意,揮刀給了刀疤男右手臂上一刀,又給那些個昏迷的土匪一人一刀,皆是在右手臂上,分寸拿捏得很好,不斷經脈不傷骨頭,卻也讓他們拿不起刀。
而被祁陌支開的人這會兒也回來了,祁陌無視他驚懼的目光,淡淡吩咐道“看看他們的右手上有沒有繭子,還有左手,那隻手的繭痕重些,若是左手跟我說,再補一刀。”
話罷,他便去歇著了。
祁陌其實是不想沾血的,想著自家還未出世的孩子也是不願沾血的,可總得給元京的那些個有所企圖的人看看,他祁陌回來了!他祁陌更是不好惹的!
戚若一醒來同護衛打聽到了祁陌的行蹤就著急地往這邊趕來了。
她怕給祁陌添麻煩,也不敢山上,就隻能在山腳下尋出隱蔽的地兒躲著,等了小半夜終於是將人給等下來了,可她左瞧右瞧就是不見祁陌。
“阿陌呢?小公子,你見著我夫君沒有?”
“你放心,他沒事,在山上守著土匪呢。”
小公子平日裡是脾氣差了些、任性了些,本性卻是不壞的,知恩圖報這個理兒還是曉得的。
被祁陌派去衙門的護衛同護衛頭領報備了自己的行蹤便走了,而另一護衛卻是開始交代起他們上山後的事兒。
戚若正聽得認真,卻被人猛然拉住了手,她一慌,禁不住後退了一步,卻見是剛剛從土匪窩逃出生天的一婦人。
一旁的護衛就要拔劍護她,被她及時製止了。
“嬸子,是有什麼事兒嗎?”
這嬸子戚若覺著有些麵熟,借著悠悠搖晃的黯淡燭火卻是沒認出來,隻是覺著這女子臉上長著的紅痘有些奇怪。
那婦人顫著嘴半晌沒說話,拉著戚若的手也是半點沒鬆。
良久,才聽她遲疑道“你……可認識芍藥?還有……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