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那片枯葉子道“這味藥是避子藥藥方裡必不可少的一種藥材,而這種似枯樹枝的藥材和著那味藥熬煮就會給人以假孕之象,既不會讓原本的安胎藥變色,更是沒有什麼旁的味道,不易被發現,久而久之……”
戚若一張小臉煞白,一隻手更是緊捏著桌角,忍耐著一字一頓地將李禦醫未完的話給補了個清楚。
“那人就真的不能有孕了……是嗎?”
祁陌見不得戚若這樣,忙伸手覆住了她用力得指節泛白的手,將她抓著桌角的手輕輕地握到了自己手中,這才強作鎮定地開口“除了不能有孕我夫人的身子還會有何影響?”
李禦醫見自己把人給嚇著了,又是一個躬身,忙道“鎮國公和夫人放心,夫人這藥該吃了沒多久,待臣開個藥,吃個兩月有餘該就能慢慢好轉了。”
戚若和祁陌皆鬆了口氣。
“李禦醫,您這是打算嚇死我嗎?”
京中許多人都曉得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鎮國公其實是個沒甚架子、慣會玩笑的,可沒人就因此敢小瞧他,畢竟他的手段也是京中許多人都曉得的,李禦醫更是不敢在這時候玩笑了。
“回稟鎮國公,摸著夫人的脈象,藥吃個兩月該就沒甚問題了。”
戚若終於緩過勁兒來,這大起大落的,還真是讓她心驚膽戰。可轉念一想,好在是說的假孕,雖失落但好歹不是真的有了孩子被人給害了去。
“還得勞煩李禦醫了。”
戚若突地想到了祁陌之前也跟著她嘔了,忙道“還得勞煩李禦醫再給阿陌瞧瞧,我之前把他的脈沒瞧出什麼來,就怕我醫術拙劣,沒號出來,他之前也有嘔吐之症。”
李禦醫聽聞此言更不敢怠慢了。
就因為之前祁陌失蹤,就有人傳出消息,說是匈奴人已將大乾的鎮國公刺殺,匈奴士兵更是氣勢高漲,在邊境肆意生事,大漠也因此蠢蠢欲動,好在祁陌無事,如今回來了,可不能在這時候被人毒害了啊。
李禦醫凝著眉把完脈,心中總算是鬆了口氣“回稟鎮國公、夫人,鎮國公身子並無大礙。”
戚若還是有些不放心“那為什麼阿陌會吐呢?當真是因為看見我吐才吐的嗎?”
李禦醫有些為難,卻是不知該不該說。
祁陌立時明白了李禦醫的意思,忙解釋道“絕不是看著惡心才吐的,我就是想著自己要當……”
他看了眼戚若,那個字到底是沒說出來口,又接著往後說道“又瞧著我夫人那般辛苦,吐個不停,也就想吐了。”
祁陌說了這話戚若才想起還有這茬兒,立時佯裝不悅地瞪著他,而他則是一臉無辜地看著戚若。
戚若不理他,隻轉身聽李禦醫說。
“鎮國公這症狀實在罕見,不過臣倒是略有耳聞。”
李禦醫起初還以為是戚若拿著自己有了身孕這事兒要貼著祁陌,如今卻發現原來事情並非如此,該是兩情相悅才是。
“臣聽說有些男子太愛自家娘子了,又初為人父,看著自家娘子如此辛苦,不自覺地也有了自家娘子的一些症狀。”
祁陌很是得意地看向戚若,一副等著人誇讚的模樣,真真跟個三歲小孩似的。
既然祁陌的身子沒問題,戚若也放下心來了,隻是當真是仁親王要害自己嗎?
“李禦醫,就做這種避子藥的法子是從哪裡傳來的啊?”
“是大漠傳過來的,有二三十年了,不過知曉這方子的人卻是少之又少。”頓了頓,李禦醫還是隱晦地點了下用處,“這種藥方子初時服用會讓大夫覺著那是喜脈,不過一旦停下個一兩日就能立即查出並未有喜脈的跡象。”
祁陌會意,這便有了旁人說戚若脈象怪異的由頭,而李禦醫如此提及怕是後宮中的哪位娘娘用過這法子了。
既然兩人的身子都沒甚大事,彼此心頭那顆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戚若看向祁陌,見他點了點頭便起身將臨行之前林大夫交給他們的信拿了出來。
“李禦醫,這是我們乾爹讓我們交給你的。”
李禦醫很是迷茫,不知戚若說的乾爹是誰,待看清上麵的字跡時是又驚愕又疑惑,忙同祁陌告罪將信拆開來看了。
看完這封信後他也明白了兩人的意思,又是躬身一禮。
“鎮國公、夫人,還請您們放心,今日之事臣定然是一個字也不會向旁人吐露的,往後若有用得著臣的地方也儘管說。”
戚若和祁陌兩人忙起身給李禦醫回了一禮,李禦醫惶恐,腰是彎得更低了。
戚若和祁陌是哭笑不得,同他說了若乾軟話也無甚用,隻好作罷,任他按著自己的禮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