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打瞌睡了就有人遞枕頭來。
阮老夫人還未花出心思讓阮魚和趙炳榮光明正大地見一麵宮裡就有消息傳來,說是皇上覺著天涼好個秋,正正好是適宜打馬球的日子,特在郊外的皇家圍場設宴,在那裡耍樂吃酒。
這回不單單是皇親國戚、勳貴人家才能去,各官員妻眷都可同行,這新進的士子也是可前往的。
皇家圍場甚大,她想法子讓兩人見一麵也不是不行。
阮老夫人將此事同戚若說了,可戚若卻甚為擔憂“讓他們見一麵倒是好說,萬一被旁人瞧了去該如何?當日人多嘴雜的,就怕到時候是說也說不清了,平白汙了名聲。”
阮老夫人自是想到這一茬了“我就想著到時候你跟我一同去那邊等著,若是瞧見了人就出去,說是半道上遇見的。”
戚若點頭應下了,可她心中還是分外不安。
趙力雖說升遷了,但他們背後無所憑依,若是真娶了阮魚那他們就有了寧遠侯府這座靠山,也算是在元京站穩腳跟了。
戚若怕的就是趙力和趙夫人不會放棄這個天載難逢的機會,畢竟趙炳榮先有了妾,稍有排麵的人家都不會將自家女兒送進這火坑,而阮魚這無疑是自送上門。
到得皇上設宴這日出城的車馬絡繹不絕,惹得不少百姓側目,戚若卻是沒心思管這些,一副憂心忡忡地模樣。
同她一起坐在馬車裡的溫氏自是覺出了她的不對勁兒,還以為她害怕,拉著她的手安撫道“無礙,有我和祁陌陪著你呢,禮數也都是教過你的,待會兒你緊緊跟在我後麵便是。”
戚若一愣怔,不覺有股子暖意湧進了胸口,回過神來後又覺著可惜,這般好脾性的人偏生做了不厚道的事兒,而老天偏生又不眷顧她。
她謝過溫氏後便拉開車簾子往外瞧著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祁陌,隻見他身姿挺拔,回過頭來瞧著他時自有一股瀟灑不羈,讓人不得不由衷感歎好一翩翩少年郎。
隻是……
她偏頭瞧了瞧站在街邊看著祁陌戀戀不舍的一乾女子。
招蜂引蝶的!
她乾脆不往外看了,自好生坐回馬車裡。
不多會兒就到了京郊的皇家圍場,戚若先著人將溫氏扶下了馬車,就在她要被人扶著下馬車時祁陌卻是遞出了手。
前麵兒溫氏下馬車的時候他刻意磨蹭著不肯下馬,這會子倒是跑得快,也不怕人說了閒話去。
她心中雖念叨他,麵上卻是不顯,安心地將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在外,她向來是給足了他麵子的。
他們來得不早不晚,也低調得很,可一入場還是引得人紛紛側目,惹得戚若惶恐不安,身子不自覺地又往祁陌那邊靠了靠。
祁陌察覺了戚若的不安,立時伸手將她的手握住了,輕聲在她耳邊叮囑道“彆怕。想著他們個個都是大蘿卜,不過會說話,死板了些,也沒甚大不了的。”
戚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蘿卜都成精能不怕嗎?”
兩人一個俊俏一個明媚,一乾人又好奇將堂堂鎮國公迷得五迷三道的人有什麼過人之處,是有意無意地便朝著兩人所行之處打量,偏兩人還旁若無人地說笑,更勾得人心癢。
能不好奇嗎?除了兩人成親那日戚若蓋著蓋頭從這一乾人麵前走過一趟外他們就再沒見過真人,是一片衣角都沒見過。
這些日子也有遞帖子上門求見的,偏鎮國公借著自己身子還不適,不見人。
嗬,這人都能坐在高頭大馬上迎親了,還說什麼身子不適?可旁人是鎮國公,大乾就隻有三個國公爺,他說生病了他們哪裡敢說是好的?
不過,這一番打量下來他們卻沒覺著這女子有什麼過人之處啊。
不得不說這女子確是生得動人,可這偌大的元京也不是找不出比她好看的了,這番認知倒讓他們有些失望起來。
王思遠一直翹首盼著,就想瞧瞧大乾赫赫有名的戰神是個什麼模樣,要是能搭上兩句話更是再好不過了,卻沒成想這救過自己的祁陌還真是鎮國公祁陌。
他有些接受不能。
無論旁人是怎麼想的,兩人是自成一派天地,兀自說著於旁人而言許是不大能理解的話來。
而早已在自己位置上坐好的朧月郡主卻是氣得牙癢癢。
兩人甫一進場她便瞧見了,偏她還得端著,擺出郡主的儀態來,隻得憤憤地盯著戚若的臉,恨不得將她的臉盯出一個窟窿來,將她那雙笑意盈盈的眼睛給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