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國公爺讓我來瞧的,你們總可以讓我將賬本帶走了吧?”
戚若尋了處坐著,又隨意喚了個路過的丫鬟來為自己沏了杯茶。
管事陪笑道“夫人可有國公爺的手書?”
戚若親抿了口茶,將茶杯輕輕放下,這才一拍桌子道“要不要我寫封血書給你啊?”
幾人被嚇得一抖,又不說話了,是料定戚若不會對他們怎麼樣了。
戚若懶得跟這幾人廢話,直接道“開門!”
那花白頭發的賬房先生也硬氣起來了“不開!夫人,我是鎮國公府的賬房先生,我隻聽主君和這後院管家主母的話,這是我作為賬房先生該做的,不能開就是不能開。”
“而且國公爺對老夫人向來客氣,從不插手後宅之事,如今你這樣,卻是不知國公爺到底是知不知,國公爺回來後氣不氣惱!”
說著,他雙手插袖身子往一邊偏了去,似是不願再同戚若多說一句話。
戚若卻是不吃他這一套,冷笑一聲道“你且等國公爺晚間回來問上一問他,我若想做他的主是做得做不得!”
這幾個個個都是人精兒,顯是都被溫氏給一一叮囑過的,就是不想拿賬本出來。
她這會子也算是清楚明白了,隻怕這賬本上的問題還不少。
“你不過是個賬房先生,我敬你那是因著我的教養,你既不要那我也不用給了!在國公府呆了十年你就想倚老賣老了不成?且不說國公爺如何,這便是你對主人家說話的態度?”
幾人不吭聲了,可他們依然沒有拿鑰匙出來開這賬房裡那間小屋的意思。
恰好這時候夏荷帶著幾個小廝來了,戚若也不跟這幫人客氣了,悠悠閒閒地喝了口茶,便輕描淡寫道“在他們三人身上將鑰匙給我搜出來。”
戚若也不是不想直接將那房門給破開,但那門是鐵門做的,牢固得很,隻得找鑰匙來開了。
那三人一聽戚若這話就慌了,特特是賬房先生,被小廝架住了手後嘴也不願歇,口無遮攔道“你這樣簡直是潑皮行徑,我要同老夫人說,讓她好生給我評評理。”
戚若拿帕子擦了擦沾上水的嘴角,漫不經心道“老夫人生了病,這會子還在養病呢,我瞧著你也年邁了,還是回去養老得好。夏荷,這賬房先生也在我家做了不少年,就給了他二十兩銀子送他回老家吧。”
夏荷點頭應道“是。”
那管事本也想隨著那賬房先生說兩句打圓場的話,可一聽到戚若這話,當下識相地閉了嘴,隻可憐那沒腦子的賬房先生,一聽這話更不得了了,當即就火了。
“你個鄉下來的野蠻婦人,你好歹毒的心腸啊……”
夏荷給架著那賬房先生的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廝忙將賬房先生的嘴給堵上了。
戚若也沒拿今年的賬本,就將自溫氏管家後往年的賬本叫人都拿了出來,又找了那位從方才開始便一直不吭聲的賬房先生一一清點確認了,她這才讓人拿著賬本往西廂房那邊趕。
她剛一踏進西廂房的門就聽見了雅達的聲音,是嘰嘰喳喳個沒完,也沒人應他,倒像是自言自語般。
戚若禁不住失笑,這雅達和李管事都是老樣子,一個念念叨叨個沒完,一個沉默寡言,一靜一動,倒也不錯。
“大老遠地就聽見你的聲音了。”
雅達很是驚喜地回頭,見確是戚若忙大踏步跨到了她的麵前。
“嫂子啊,你終於得空來見我們了,你不知道我這幾日是無聊死了,他……”雅達一向誇張,這會子還特特回頭瞪了李管事一眼,又掩耳盜鈴般地壓低聲量道,“一悶棍打不出個響屁來!”
戚若彎著眼睛笑了起來“當心李管事收拾你。”
雅達忙又瞟了李管事一眼,見他過來了也就閉口不言了,隻是他向來是靜不了的,不說話也要一直動著,就在李管事同戚若互相見禮的功夫他便直盯著戚若的腰圍著她轉了兩圈了。
“怎麼了?”戚若覺著奇怪。
雅達在戚若麵前站定,雙眼仍直盯著她的腰瞧,還若有所思地摸著自己的下顎,半晌,終於是聽得他道“嫂子,你來元京也有四個月了吧,這肚子怎麼還沒大呢?”
戚若臉上笑意漸斂,夏荷和秋菊的麵色也不大好看,可雅達慣來沒心沒肺,不大會看人臉色,還在說“而且來元京的時候我還聽他們說鎮國公夫人剛懷上孩子,這鎮國公夫人不就是你嗎?這又是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