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妮子不念舊情,對梅兒下這般狠手,看我不好生修理修理她!沒得在我麵前逞威風!”
戚仁也氣惱戚若大鬨趙府後院害得自己二女兒落得這般田地,可看著這院子,這可是戚若買的,房契還沒到他們手上呢,況且戚若眼看著就要厲害些,跟著她日子不定更有盼頭。
抱著這般心思,他忙勸道“戚若到底是我們的女兒,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況她還給我們買了院子,我們再去她麵前賣點慘,不定還可以討來兩個小廝和丫鬟,日子就更好過了。”
“她是你女兒可不是我女兒!”宋氏調著眼看著戚仁,冷笑道,“你以為她真對你好?當初不還是因著她後婆婆說要給我們買院子她為了賣乖這才去買的,況房契到現今還沒到我們手上呢。”
“她啊,算盤打得忒響,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跟她娘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她麵上帶著幾分不屑,更多的卻是不甘,“她後婆婆如今失勢了,你以為她還會裝下去?你可彆忘了,當初我們待她可沒多好!”
“梅兒是我的女兒,我可不忍心她遭罪!”溫氏捏緊了拳頭,“蘭兒現今也被她公公婆婆嫌棄著,梅兒也還過得水深火熱呢!”
都賴戚若!都賴她!我的兩個女兒怎麼就樣樣比不過青樓出身的賤蹄子呢?
戚仁向來懦弱,想著自己曾經對戚若的不聞不問,也覺著宋氏說得對,便不再出言勸阻宋氏了。
戚若翌日醒來身旁的人又出去了,他今兒合該休沐的,聽說是邊關那邊他得了密信,又進宮去了。
戚若用過早飯,覺著身子好了不少,有些想下床走走,可顧忌著自己的身子到底沒任性,隻讓人將窗戶半開,透透氣就心滿意足了。
隻是她腦子這一清醒就想起了昨兒的糟心事。
“夏荷,林媽媽如何了?沒鬨了嗎?外麵兒這般安靜。”
昨兒林媽媽被關到醉臥院來後就不安分,中氣十足地鬨將了許久,後來她就睡過去了也就不知道了。
“昨兒用過晚飯國公爺就吩咐人將林媽媽押到另一邊兒的屋子去了,外麵守著的都是信得過的,夫人且安心。”
“那外麵那幫子人呢?可還安分?”
“安分著呢,也都盯著呢。”
一提到這兒戚若就心神不寧的,縱然聽夏荷說沒出什麼事兒心頭的不安也沒法子平複下來。
溫氏怕人發覺,不敢多寫,就偷偷塞了兩張字條給宋氏,一張是給宋氏的,一張卻是給她要宋氏去找之人的。
她曉得宋氏頭腦簡單,也就特特交代了一下這幾日許有人跟著她,讓她留意些,免得沒到那人的府上就被戚若那邊派來的人給抓走了。
宋氏學乖了,知曉今兒朝中大臣都要休沐,倒也沒一早就急吼吼地趕去,而是安安心心地吃了晌午飯,估摸著到了慣常午睡的時辰,守著她的人也該昏昏欲睡的時候才出去。
可她還是覺著不夠保險,又讓戚仁先從偏門出去,最好是左右看看人在哪裡躲著瞧著他們呢,等了會兒估摸著差不多了她才翻窗出了門。
待得那小廝反應過來不對勁兒,急急趕回宋氏他們住的院子瞧時,卻已不見宋氏人影,他這才曉得自己是中計了。
他當下不敢耽擱,急急放消息回醉臥院,又到處問人,這才曉得宋氏竟是去了莫府。
戚若聽得這話好容易今兒個有些紅潤的臉色立時變得蒼白,愣了好半晌才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這莫忘是誰啊?戚若被祁陌頭一回帶去赴宴就從祁陌口中得知了。
這可是仁親王的謀士啊!
他幾乎算無遺策,性子更是狠毒果斷,一聽了宋氏的話必然是什麼都明白了,到時候他定然會去找仁親王,那阿陌就危險了。
“該怎麼辦啊?該怎麼辦……”
她急得眼眶通紅,嘴裡一直喃喃念著,將夏荷和秋菊是嚇了好大一跳。
突地,她想到了媚姨給自己的那兩幅畫。
“畫,我的畫……”
她不管不顧地下了床,推開夏荷和秋菊要來扶自己的手,踉蹌著撲到櫃子前拿出了自己親手放好的那兩幅畫。
她忙打開來看,畫上的男子依然眉眼溫和,讓人莫名安定。
她緩緩掃視過這幅畫,畫中人右耳垂上的紅痣抓住了她的眼神。
她之前一直想著印證一二,奈何一直沒碰上莫忘,如今卻也是來不及了。
她隻能祈禱,祈禱事情真如她所料,也望莫忘能念幾分舊情。
她忙將畫收好,將裝畫的長木匣子一並給了夏荷“快,去將這東西交給莫尚書,你親自去,一定要親手交給他。”
夏荷知曉事情緊急,將東西抱在懷裡就要往外去,卻聽戚若又道“小心些,此事不能同任何人提及。”
她頓了頓,似有些猶豫,聲音放得愈發輕了“包括阿陌……”
夏荷和秋菊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到底是點頭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