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朝堂內雅雀無聲。
祁陌和仁親王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祁陌率先出列“臣以為,近年同匈奴大戰小戰不斷,長此以往是勞民傷財,此一役,決計要匈奴人十年之內不敢再犯我大乾!”
“好!”皇上中氣十足地應和道,“鎮國公之誌也是朕之所想。鎮國公,你說說朝堂中誰能擔此大任?”
“臣自薦,願為保家衛國儘一份綿薄之力,但臣自認為以臣一人之力不足以讓匈奴為懼,更不足以讓匈奴忌憚,所以臣……”
祁陌單膝跪下,雙手重疊與頭頂齊平。
“懇請皇上禦駕親征。這樣既能震懾敵軍,亦能振奮我軍之心。”
此話一出,底下竊竊私語聲群起,還是那一乾簇擁皇室的老臣先行站出來反駁祁陌。
“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君啊,臣認為鎮國公的提議萬萬不可。”
發聲的大臣在一乾老臣心中很有分量,他一說話他們便紛紛複議。
可皇上已有自己的決斷“朕倒覺著鎮國公此提議不錯。”
“陛下,戰場上刀劍無眼,還望陛下仔細思量啊。”
那老臣說著說著就跪了下來,最為主要的是他背後的一乾老臣也是如此,看得皇上頭疼不已。
“此舉能振軍心,又能威懾敵軍,還能得民心,何樂而不為呢?朕也想那匈奴看看,我們大乾男子個個都是騎馬射箭的一把好手,而他們不過區區莽夫!”
仁親王此時出列複議道“陛下,臣也認為陛下禦駕親征更為合適,既是要痛痛快快地打那匈奴人一場,自然不同往昔,有陛下在場,必然事半功倍!”
仁親王一派的人早被仁親王叮囑過的,他一發話,站在他那邊的大臣紛紛附和,甚而連鎮國公都是支持禦駕親征的,他身後的武將自是聽他的,那幾位阻止的老臣更是說不上話了。
皇上一錘定音“好,那朕便禦駕親征,定要將匈奴打得不敢再騷擾我國子民。鎮國公……”
一旁的老臣們躍躍欲試,似還要再說什麼,可皇上的話還未完,他們也不好開口。
“你也為國勞心勞力多時,如今好容易回京了這回你便不用跟著朕去了。”
祁陌端得是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樣“陛下,為國為君,臣辛勞一些沒什麼……”
皇上擺擺手“朕知曉你的心意,隻是……您也該歇息歇息了,好好在家中陪陪夫人,畢竟也算是新婚燕爾嘛。”
聽得這話,仁親王心中竊喜,彆人新婚燕爾的偏就你們要上趕著找不痛快,將人的新婚妻子給弄沒孕了。
這般想著,他忍不住得意地回頭看了眼祁陌,見他麵色不甚好,心中更是歡喜,這人都給皇上得罪完了,這皇位還能保得住才是怪了!
這時候祁陌趁勢舉薦道“張將軍武功謀略都不在微臣之下,陛下隆恩,微臣無法跟隨,想舉薦張將軍隨駕。”
這本就是其中一環,皇上自然是點頭同意了,畢竟這張將軍暗地裡可是仁親王的人,他帶走了不但可以削弱仁親王的一部分力量,這人到了半道上也可任他處置。
老臣自有老臣的固執,皇上都發話此事就這麼定下了他們硬是在早朝後跪在殿外,請求皇上收回成命。
祁陌禁不住搖搖頭“這一把把老骨頭,也不知道是在折騰什麼,不過是費些時辰罷了,他們最後還是得妥協。”
阮宸抿了口茶,在一邊兒打趣道“也不是人人都像鎮國公這般想得開的。”
皇上停下批閱奏折的手“是啊,就你鎮國公,百無禁忌。”
祁陌忙收好懶散的坐姿,規規矩矩道“陛下請吩咐。”
皇上隨意地扯過一邊兒的一張白紙,揉成團扔到祁陌身上“行啦,就彆給朕裝了!正經點!”
皇上和祁陌兩人私下相處時的隨意態度阮宸是看一次心驚一次,可又覺著似乎理所當然。
兩人年少一起長大,說句大不韙的話,怕是皇上的諸位兄弟跟皇上都沒祁陌同他這般親近。
隻見皇上往後仰了仰,整個後背靠在龍椅上,是少有的隨意坐姿,但麵上卻很是嚴肅。
“仁親王當真是太過著急了?竟是沒有絲毫懷疑你?就算他沒有想到此處,難不成莫忘還想不到?”
皇上說的祁陌也想到了,仁親王雖長得五大三粗的,可心思是一點也不少,如此這般倒不像是他的作風,除非是有人跟他說了什麼。
可誰能讓仁親王這般信任呢?也隻有莫忘了。
“若真的是莫忘,他想要做什麼?將我圍死在元京?”
畢竟他手中就算有兵馬,要是消息傳不出去也是白搭。
“臣倒覺著有些可能,莫忘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拚謀算心機這朝中所望,還真沒幾人的心思能搗騰過他。”
阮宸也細細分析了起來。
“這元京中把持著守衛的雖說是微臣父親的老下屬,但微臣的父親已去世多年,微臣又從文,平日裡無事發生的時候看著是還好相處的,到出事兒了卻是不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