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一個人興許還有機會逃走,如今戚若還生著病,她不敢冒險。
戚若腦子裡像有團漿糊般,堵得個水泄不通,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仁親王的人給抓了。
而這會子仁親王也很是氣惱。
“你說寧遠侯府外圍了不少士兵?鎮國公府也是?守城門的士兵是乾什麼吃的!”
跪在地上的人瑟瑟發抖,不敢置一詞,隻求一邊兒的莫忘能出言解圍,平息仁親王的怒氣。
莫忘不負眾望,出聲道:“王爺,依下官看,該尋人去找守城的林將軍看看,隻怕是有內鬼。”
隻是莫忘這話非但沒有平息仁親王的怒火,反而有火上澆油的架勢,饒是如此他仿似看不到般,仍顧自分析著。
“若是早有內鬼,那張將軍這段日子一直傳來的關於皇上的消息怕也是假的。”
隻聽仁親王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將皇宮的防衛重新布置一番!”
莫忘如實答道:“怕是來不及了。”
似乎是為了印證莫忘這番話,外麵一侍衛踉蹌著來傳消息了。
“稟王爺,外麵…元京城外麵,打起來了!”
仁親王穩坐上位:“我早已調了三萬大軍入京,怕什麼怕?”
元京城外麵屯兵委實有些顯眼,在皇上率領大軍往邊塞去的時候仁親王一時不敢動彈,待人走遠了也來不
及調太多士兵入京了,不過就近能調三萬之多的士兵來,仁親王的勢力也可見一斑。
仁親王在軍中是有勢力,但他似乎忘了,祁陌這個冠有戰神威名的人在軍中能調動的兵士可比他多得多。
他說完這話又看向了一邊兒的莫忘:“可有傳消息給祁陌了?按理說他明兒該是能到京的。”
莫忘糾正道:“按理說該是早該到京了。”
仁親王眉頭一皺,心頭一突,就聽下麵的侍衛稟道:“就是鎮國公帶著士兵在外麵同我們的人打起來了,打著…打著勤王的名號…”
仁親王雙手緊緊捏著龍椅的把手,嘴裡連說了好幾個好字:“真是好樣的,做到這份兒上,演得一手好戲,就是為了取信於本王,幸而本王沒有全信於他。真是好啊!”
底下的人皆噤聲,不敢發一言。
就見仁親王突然站起,一把掀了麵前的桌子。
“真是好得很啊!你們還看著本王乾什麼?還不去找戚若?找到那臭娘們兒給本王帶來!本王倒要看看,那位的心夠不夠硬,是不是以往的柔情蜜意也全是裝的!”
莫忘站在一邊兒聽著這話不禁皺了皺眉,又很快
恢複如常,正欲說什麼,卻見又有人來報。
“王爺,屬下已將鎮國公夫人捉來了。”
莫忘心下一顫,往外看去,就見一隊侍衛押著戚若走了來。
隻見他的女兒臉上毫無血色,虛弱得很,連走路都不甚穩當,與其說那些個人是押著她進來的,不若說是強行半拖過來的。
他藏在袖中的手猛然握緊,想上前看看她,理智到底阻止了他,隻能徒勞地瞪了眼一邊兒的丹芷。
丹芷知曉辜負了莫忘的信任,和他對視上後猛地垂下了頭,愧疚感滿溢而出。
她對著女王和祭司大人發過誓的,會好好將王子帶回去的,可是她辜負了王子對她的信任,連小公主都沒有保護好。
莫忘也不指望她了,上前擋住了正欲對戚若發作的仁親王。
“王爺,既然要威脅祁陌這時候還是不要動戚若的好,起碼得讓她先活著,我瞧著,她似乎生病了,她之前也生過病,萬一雙方對峙,她直接死在了戰場上就不好了,到時候惹惱了祁陌,隻怕是適得其反,當利用則好好利用。”
仁親王停下腳步,垂眸沉思半晌,突的抬頭對莫忘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許久,才問道:“莫忘,你該不會背叛本王吧?”
也不待莫忘回答,他又道:“你從來都是本王最為信任的人,自從你出現,本王對王妃的信任都不及對你十分之八九,你可不能辜負了本王啊!”
莫忘拱手作揖,滿眼誠摯地開口道:“王爺慧眼,提拔了下官,下官其實早已…早已將王爺視作知己,士為知己者死,下官是決計不會背叛王爺的,誓與王爺同生死、共進退!”
仁親王靜默良久,而後大笑著伸手拍著莫忘的肩:“好,好一個士為知己者死,好樣的!一莫忘可抵千軍萬馬也!”
莫忘將自己躬著的腰又往下壓了壓,先是一陣謙虛,後又是好一番表忠心。
戚若這時候腦子也清醒了些,雖說許多事兒思考不及,但他們說的話還是聽得分明的,見自家父親到如今還幫著仁親王是心痛難當。
她不懂自家父親為何要助紂為虐?當真隻是單純地為了向皇上複仇嗎?就算仁親王分明已是強弩之末了也要耗在他身上?
他不該是如此不明智的一個人。
她想了想,又覺著,去戰場好啊,再見祁陌最後一麵,見了她死也安心了。
“來人,更衣。”仁親王轉身進了後麵的內室,“本王要去會一會這大乾的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