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裝作無事發生般和父母打過招呼後,經過片刻猶豫,俞婉嘉最後還是不放心的湊到書房陽台處往下看。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看到簡西越沒有立刻開車走人,而是無精打采的站在她家單元門旁邊,平時挺拔的身形這會也顯得有些頹廢。
好巧不巧,就在他身側還蹲著一隻大約並不想出門,於是神態萎靡不振的大狗。大狗扭頭看了簡西越一眼,有氣無力的汪嗷一聲,引得簡西越低頭也去看它,一人一狗目光對視間竟然說不出誰才更喪一點。
站在一旁,握著牽引繩等女朋友下樓一起遛狗的狗主人被這充滿默契的一幕逗笑了,笑完了又趕緊解釋,自家笨狗體重超標,必須要帶它多鍛煉,就算不情願那也得去,可不是他平時虐待它。
大約是覺得簡西越挺好玩的,等到對方女朋友也下來了,那家夥牽著大狗滿臉柔情蜜意的迎上去後,還不忘轉身和簡西越這位看起來就很沮喪的小夥子打個招呼再走,像是希望能把自己的好心情傳遞一點給他。甚至於大狗也很通人性的回身,對他甩了甩尾巴。
而莫名被硬塞了一嘴狗糧的簡西越呆呆站在樓下,頓時顯得更孤單了。他又站了一小會兒,才慢吞吞的上車離開。
於是一直注視著他的俞婉嘉也鬆了一口氣,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心裡又酸軟又好笑。
其實,她心裡不是一點都不明白,簡西越心裡或許還有傅宜景。那麼多年的時光,不是一下子就能抹除的。但之前她還是答應簡西越在一起,是因為她感覺既然西越都找她戀愛了,那就一定是準備放下傅宜景了。
俞婉嘉不知道自己這樣究竟算不算是自欺欺人,但事實就是,她一直不願也不敢去觸碰這個問題,隻是努力將它壓在心底。
她從來沒有想過簡西越會這麼直白的將這件事講出口,沒人知道聽西越提起傅宜景名字時她心裡有多麼苦澀……可他也說了,從今以後,他就真的徹底對過往釋懷。而如果不是真心想與她重新開始,西越其實並不用說這些。
俞婉嘉越想越頭疼,不由煩惱的捂住腦袋。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想才是對的。
晚上的時候,麵對簡西越破天荒般主動發來的晚安,俞婉嘉側躺著心不在焉的一遍遍看著手機,直到不知不覺睡過去了,都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回複。
***
不過從俞婉嘉所在小區離開以後,簡西越並沒有開車返回自己住所,而是半路改道回了簡家彆墅。
畢竟在原身的命運軌跡中,他對不起的不僅僅是俞婉嘉,還有他的親人們。嚴格意義上來說,簡家人也可以算作簡西越的任務對象,是被渣男打亂人生需要彌補的人,簡西越自然要和他們好好相處。
此前,原身是離開簡家單獨居住的,理由乍一看還很正當,說是這樣離公司能夠更近一些。然而實際上就算住的這麼近,卻也從沒見他勤快去公司。
他之所以非要離家,其實是因為傅宜景在和家裡慪氣。在原身看來,要不是迫於簡父簡母給與的壓力,他根本不用“辜負”傅宜景,另找俞婉嘉來進行掩護。
並且由於簡母怕他心裡還惦記著傅宜景,所以時不時就要輕聲數落幾句傅宜景做人不厚道,又交代原身既然正兒八經談戀愛了,就要好好對待人家,以前怎麼一心一意對傅宜景的,就要怎麼對人家小姑娘。
原身每每都想頂嘴,反駁俞婉嘉不配和傅宜景相比。然而這話他卻不能真的說出口,不然讓簡父簡母知道他還喜歡傅宜景,那就和傅宜景的囑托相悖,也對傅宜景不好,於是他乾脆隨便找個借口直接搬出去。
這不,簡母看見突然回來的簡西越,關心他幾句以後又忍不住開始念叨:“今天是禮拜六,西臻都和女朋友約會去了,你怎麼就不知道陪陪人家姑娘呢?一起吃個晚飯多好啊。”在她心裡,能把西越從傅宜景那個坑中拉出來的俞婉嘉可太招人疼了。天知道她原本有多擔心西越這個犟脾氣,會認準了傅宜景那個心術不正的一直走不出來。
簡西越沉默一瞬,想要解釋卻又臨時打住,隻是一邊重重點頭一邊開口:“以後周末我肯定會好好陪她,不到她不趕人我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