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越,不然我們還是分手。”舒顏垂著頭,遲疑很久後終於還是將壓在心底的話說出口,“我就是個怪胎,我也不知道我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恢複正常,我不該再耽誤你了。”
現在想來,或許當初她就不應該動搖,當真以為自己真的能夠克服心裡障礙,竟然答應與他在一起,不過是害人害己。
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失望與自我厭棄後,舒顏對自己已經不再抱有任何信心。
簡西越搖頭:“彆這麼說自己,你很好,哪裡都好。是我太急躁了。”
“可是……”
“沒有可是,就是我說的這樣。”眼看著舒顏又想反駁,簡西越連哄帶勸的打斷她,“時間不早了,趕緊去休息。明天早上你們還要彩排不是嗎?晚上更是有正式演出,熬夜會精神不足的。”
“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覺,要是明天一早你掛著兩個黑眼圈,化妝都遮不住,那多不好。”
百般勸說終於將舒顏送回房間以後,簡西越轉身也回到自己房間。
因為父母各自離婚又再婚,原身與舒顏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沒有家的人,或者說有家也不想回。是以這裡是兩個人一起租的房子。
不過雖然是租的房子,布置的卻半點不敷衍。比如他這個房間,現在抬眼看過去,小到每一個細節都很有美感,倒是十分符合原身的身份與愛好。
他與舒顏當年在高中時,都選擇成為藝術特長生,隻不過一個選擇了音樂,另一個則選擇了美術。後來大學畢業以後,舒顏進入樂團成為一名小提琴手,原身則是選擇創業開了一家小畫室,既教人畫畫也出售畫作。
你看——音符與畫。
簡西越輕歎,這原本該是一個清新又治愈的世界啊。
***
早晨起床後,舒顏輕輕的打開了房門,這個時間點西越一如往常應該還在睡,她不想打擾他。
簡單洗漱一下,她就準備出門,早飯也在外麵買,這樣不動廚房便沒有聲響。
但下一刻舒顏就愣住了,因為她看見西越拿著鍋鏟從廚房探頭看她。
“看來我時間掐的還不錯,正好趕上你出來。”簡西越揮了揮手中東西,“你快點去洗漱,我在給你做煎蛋。”說完他就趕緊回身,像是生怕東西焦了。
舒顏走近廚房,就看到西越動作生疏的在給煎蛋翻麵,因為掌握不好動作幅度,看起來很容易把雞蛋翻出鍋外。
她很努力措辭,卻終究隻憋出一句:“西越,你怎麼起的這麼早?”
“給你做早飯當賠禮道歉。”簡西越有點尷尬,“可惜我隻會煎蛋,你再喝點牛奶湊合吃一下,豪華早餐是沒有的。”
他回頭看向舒顏:“哎,不對,彆和我聊天,你快點去洗漱,得留下吃飯時間啊。不然要是你來不及直接走了,豈不是浪費了我的手藝。”
他衝舒顏笑笑,意思很明顯,吃下賠禮,那就算這事翻篇了。
舒顏就這樣被簡西越催著刷牙洗臉,然後坐到桌邊咬了一口煎蛋。味道有些鹹,大概是鹽沒撒勻,火候也有些老,口感硬硬的,甚至就連這煎蛋的形狀也很難看,居然是七扭八拐的,但是當她再喝一口熱好的牛奶後,卻又變得有點甜。
***
晚上,音樂廳後台。
在成功結束這次演出以後,每個人身上都帶有一份疲倦。
從之前演奏中極度專注的狀態中脫離後,舒顏變得有些心不在焉,聽到有人輕聲叫自己名字後,反應了好幾秒才回頭,然後發現是銅管樂器組的小吳。
對方麵上有點發紅,說話也有些磕磕絆絆的:“舒顏,這麼晚了大家都有些餓,我們準備一起去吃夜宵,你去嗎?”
然後就有人開始哄笑。舒顏一向是不太愛參與這種活動的,平時訓練演出中又從不偷懶與人聊天,以至於很多人想獻殷勤都找不到機會,這不,隻好沒機會也創造機會了。
——雖然舒顏早就說過她有男朋友,但因為她那種對所有人都淡淡的性子,還真沒太有人相信,隻以為這是她阻擋麻煩事的說辭。
然而舒顏當然依舊是拒絕的,甚至因為對方表露出的意思,更顯得有些避之不及,隻留小吳一臉失落。
然後她就聽見了彆人的“小聲”諷刺:“長得好看招人喜歡又怎麼樣,連同性的湊近都不能忍受,更彆說是異性了,真以為所有人都不食人間煙火了?偏偏還真有那些看臉的傻子巴巴往上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