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晨山有點懷疑人生,他覺得自己跟在簡西越旁邊, 仿佛是一個假的經紀人。
等到私下裡和簡西越單獨相處的時候, 他實在壓抑不住自己內心強烈的求知欲, 忍不住開口詢問:“西越啊,你後麵真的打算去參加那個劇組男三號的試鏡?”
“嗯, 當然是真的,都已經說好了不是嗎?”簡西越放下手中因為常常翻動和在顏蓁語指導下進行各種標記,已經變得有些顯舊的那份劇本,轉頭疑惑的看他,“晨山哥是不希望我去嗎?”
杜晨山乾笑著擺手:“沒有沒有, 我就是突然有點好奇為什麼, 是那個角色的設定戳中你了嗎?”
明明之前那麼佛係,送到手邊的機會都不願意要, 怎麼這會兒一下子跨步這麼大,都想要主動參與試鏡去競爭角色了。
簡西越彎起眼睛:“有一點, 但也是因為想和蓁語姐繼續進一個劇組啊。”
杜晨山心裡頓時一激靈,但是他努力保持正常神情不變,利用自己老好人的麵相優勢循循善誘:“可我還是不懂, 為什麼你想和她一個劇組呢?”
簡西越神情既無辜,又帶著一點理所當然的笑意:“因為她人好啊。”人美心善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有力嗎?
他偏偏頭看著杜晨山, 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晨山哥,你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這件事不用麻煩你費心運作,我就是想自己嘗試一下, 最後成不成都可以。”
“蓁語姐這段時間教了我很多,我也覺得自己有所進步,正好回頭可以把那次試鏡當做一次考核。”
然而簡西越的話卻並沒有打消杜晨山心中的疑慮,他沉思一下,默默叫來了林助理,細致的詢問了一下簡西越在片場的種種日常,然而越聽神色越不解。
emmm……這好像也不對呀?按照描述,他們平時相處時根本毫無曖昧的情形好嗎?全劇組的人都覺得他們兩個絕對不會成為一對。
難道是他多想了?或者是連簡西越自己都沒有認識到他對待顏蓁語的那份好感?天啊,竟然這麼純情的嗎?杜晨山猶豫來猶豫去,最後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捅破比較好,不然萬一弄巧成拙了呢?
哎,話又說回來,如果這位小少爺以後真的想要談戀愛的話,那他究竟是攔還是不攔?真是令人憂愁啊。
***
顏蓁語感覺自己今天的狀態很不好。
她昨天晚上來了姨媽,而每次來姨媽的頭兩天,對她來說都意味著血崩和不舒服,也是最難熬的階段,她其實一整夜都沒有睡好。
偏偏她演的這個惡毒女二,由於服化道的設計安排,在裝束上為了好看不要溫度也就罷了,還恨不得每次出場都穿著隻有腳尖著地的那種高跟鞋,噠噠噠噠趾高氣昂。這種鞋平時穿就夠累了,在這種特殊時期,她是真的感覺腳軟。
還有穀淩涵,能請得彆人專門捧她演女一,平時演技也是過得去的,結果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不在狀態,剛才那場情緒激烈的衝突戲因為導演對效果感到不滿意,她們兩個人反複重演了四次,她真的感覺自己半條命都要丟了。
這要是假如再來第五次,想必掉鏈子的一定是她而絕不是穀淩涵。
於是,這邊剛從場上下來,她就趕緊拜托助理再去買點熱飲回來,最好是紅糖薑茶,能夠重新續命,然後自己揣著暖寶寶往休息室走去。沒辦法,誰讓助理之前準備好的那份早就因為不斷重拍而變涼。
而進入休息室以後,看到整個休息室裡隻坐著簡西越一個人,並且他似乎是因為早上那場戲拍得太早,忍不住回來補眠才剛剛醒來,顏蓁語鬆了一口氣,也不計較什麼儀態了,軟著腳往前走,一邊和簡西越打個招呼,一邊準備在他旁邊隨便找個位置坐下。
畢竟小後輩也算是自己人,就不用死撐麵子了。反正他們一個睡眼惺忪,一個身心俱疲,誰也不比誰光鮮。
結果這樣想著,顏蓁語腳下稍一放鬆的下場就是一個踉蹌,要命的高跟鞋讓她很難找回平衡,剛才還茫然睜著眼睛呆呆看著她的小後輩趕緊起身來接她,接倒是接住了,結果他的腰被一旁台麵突出的邊角重重抵了一下。
顏蓁語即便體重再輕那也是個大活人,兩個人的重量疊加在一起,那力道也不小,簡西越不由皺起眉,整個人僵了一瞬似乎是在緩解疼痛,平時總是帶著笑意的唇角也緊緊地抿平,似乎撞得很疼。
顏蓁語從簡西越懷中退開以後,看到他這個模樣,擔憂與情急之下沒有想太多,下意識低頭稍稍撩起簡西越的衣角來查看,萬幸,台麵的邊角不是特彆尖銳,稍帶圓弧,看起來後果不是很嚴重,隻不過恐怕今天過後,簡西越腰上出現一大塊淤青是免不了的。
她小心翼翼伸手觸碰一下,聽見了簡西越輕不可聞的吸氣聲,還有窘迫的一句“蓁語姐,我沒事。”
顏蓁語不由皺起眉頭,幸虧簡西越在劇組裡從頭到尾所有戲份都是包的嚴嚴實實的,說起來比她們這些女性角色都還要保守,沒有任何需要露腰的地方,不用擔心。
顏蓁語想到這裡突然愣了。誒,是呀,這不是彆人,是一直包的嚴嚴實實的小後輩啊?就這麼被她直接上手撩了衣服?還摸了人家腰?
思及他步入娛樂圈以來的那些角色,好巧不巧,靠臉吃飯是常有的,但作為小花瓶光露個臉也就夠了,其他的還真沒有。有可能是純粹碰巧,也有可能是小後輩天性害羞,反正不管怎麼樣,小後輩絕對不能和那種彆說被摸腰,連吻戲炕戲都不在話下的老油子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