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 齊珺婉在接了個電話以後,不由露出笑容來。
她性格好,待人並不嚴厲, 店裡的員工們因此和她關係也都還不錯, 麵對小員工的好奇詢問, 齊珺婉笑著開口:“嗯, 待會兒有朋友要來門店坐坐。”
那原本也是和他們住在同一條街上的孩子,小時候常常和他們一起玩鬨,後來讀小學讀初中也都在同一個班,隻不過後來該上高中的時候她搬走了, 去了城東, 後來考取了外地的大學更是一直留在外地發展了。
雖然留了聯係方式,這些年來也時常聯係, 隻不過她們真正見麵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上次同時協調好時間能夠麵對麵聊天那還是前年的事情了。
而這次嶽青箐休假回來, 剛休息半天還沒緩過勁來呢, 第一件事就是專門要來看望她這個老朋友, 這當然讓人感覺心裡暖融融的。
齊珺婉本來是打算今晚和嶽青箐一起吃頓飯好好聚一聚,不過嶽青箐顯然是等不及, 直接向她要了店鋪的地址。
而很快, 嶽青箐就找來了——婉·約的實體店就坐落在繁華路段,店麵占地不小,加上招牌又著實顯眼,其實很好找。
“珺婉我來了!”她笑眯眯的調侃道, “看看,知道你最近新開店肯定特彆忙,所以我主動來找你,咱們就不用另約地方啦,我是不是很貼心?”
她一邊這樣看似開朗的說著,一邊悄悄打量了一下店麵的整體裝修,然後控製不住的從心底湧現出羨慕的感覺。
——珠寶店的環境是相當重要的,本來就是做的奢侈品生意,要是給客戶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好,那稍後可就一切免談了。尤其這還是“婉·約”的第一家門店,那就必須要投入更多心思。好在一番用心之後,最後的成果還是頗為令人滿意的,隻要走進店裡,就足以使人眼前一亮,有足夠的奢華感卻又並不顯得浮躁。
嶽青箐在心中輕輕吸氣想著,對常人來說,就這麼一間店,那得要奮鬥多少年才能開的起啊?齊珺婉這果然是搖身一變,身家立馬不一樣了。
她誇獎齊珺婉道:“這麼久不見,你真是變得越來越好看啦,果然事事順心就是不一樣。”
齊珺婉不由抿唇一笑:“你也是啊。”嶽青箐畢業後據說是通過校招直接進入了大公司工作,待遇一直很好的。
她作為一個珠寶設計師,那麼對時尚必須要有一定敏感度,自然能夠看出來嶽青箐身上的衣著搭配都很不錯,很襯她。
然而聽到這句話以後,嶽青箐眼神中卻微不可察的顯露出一絲尷尬,然後又被她迅速遮掩了過去。
齊珺婉把她引到會客室,兩個人坐著慢慢聊天。
前麵都聊得很開心,然後不可避免的說到了簡西越。
“對啊,我剛才就覺得奇怪,簡西越好像不在店裡?”
齊珺婉笑笑:“是的,他帶著其他人在忙。”
這家店麵並不是他們全部的事業,作為一個新生品牌,需要運作的事情多著呢。
嶽青箐點點頭,想著不在最好。
她稍微把身子往前傾,做出女孩子間分享小秘密的姿勢來:“哎,珺婉,簡西越現在到底待你怎麼樣啊?在我麵前可得說實話。”
齊珺婉無奈:“當然是很好的,他一直對我特彆特彆好。我明明之前都跟你說過了呀,這就是大實話。”
麵對嶽青箐拋出來詢問簡西越是否“有錢就變壞”的老生常談,她也直接搖頭:“怎麼會,我家西越你又不是不認識,他一向沒有任何不良習慣,不管什麼惡習都樣樣不沾。”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本來想順應常理,跟著稱讚簡西越兩句的嶽青箐想起了自己的“任務”,話到嘴邊終歸還是被她改了方向。
“但是珺婉,你也不能就這麼全心全意的相信他,還是要有一點危機感,提前想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趁著現在他還對你十分熱乎,又將權力全部放手給你,能多撈點錢多撈點錢。萬一他將來突然變心拋棄你呢?好歹還有錢財傍身。”
看到齊珺婉在驚詫之後,露出明顯不讚同的神色,她強行解釋道:“我知道你相信你家簡西越,但是知人知麵不知心,不是說自打他認親之後,就大部分時間都住在簡家嗎?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又有女朋友,哪裡需要那麼粘家。”
“這樣脫離了你的視線,那他就是私下裡夜夜笙歌,你也不知道啊。你小心他交了狐朋狗友,每天晚上都被拉出去應酬,我之前聽彆人議論我們公司老總的兒子,那就是這樣的……珺婉,你得把他看嚴點,多查查崗。”
“他父母對你是好,但再好也好不過自己兒子,將來要是你們之間出現什麼分歧,那他們肯定站的是他兒子,你什麼都得不到。”
她這一連串不給人任何插話餘地的說辭講出口以後,齊珺婉頓時覺得自己這位許久未見的閨蜜,未免想法有點太負麵了,而且也有些太功利。
然而接下來讓她更不適的話還在後麵。
嶽青箐提議她最好是能軟磨硬泡,從簡西越那裡過明路,把這牌子徹底弄成自己的,這樣才最保險,將來哪怕分手了也不怕。
又或者實在張不了這個嘴也成,可以暗中防一手。她滔滔不絕,幾乎準備手把手教齊珺婉怎麼買通會計,然後在賬目上動手腳,又或者是用其他一些隱蔽的商業手段。就仿佛她在大公司工作的這幾年沒有做彆的,全部把精力都用在鑽研這些上麵了。
本來對她的到訪十分高興的齊珺婉眸中笑意漸漸散去。
她當然是選擇相信簡西越……不然難道還要相信這個在她麵前胡說八道的家夥嗎?
沒人知道,當得知之前被詢問最想實現的願望時,簡西越第一個想起的竟然是她,齊珺婉心中究竟有多麼感動。簡西越對未來的規劃中是有她的,而且占了非常重的分量。
這樣的西越,她憑什麼不相信?
齊珺婉沒了之前的熱切心思,隻是禮貌的應付著嶽青箐,也不再主動挑起話頭。
當兩個人之間再沒有話題可聊,一旁又有貴客上門,想要詢問定製事項時,麵對著不得不張口告辭的嶽青箐,齊珺婉微笑著送走她,不僅沒有絲毫挽留,也閉口不言原本晚上準備請她吃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