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家徒四壁(1 / 2)

再醒來是在間破舊的房子裡,牆是土做的,窗戶塞著亂七八糟的雜草,擋住了窗外的光。

輕掩著的門外,依稀站著幾個穿著寒磣的男人,不知嘀嘀咕咕說著什麼,他動了動冰涼僵硬的四肢,耳邊響起道稚嫩沙啞的聲音,“爸爸,你醒了,餓不餓,我給你拿酒去。”

唐知綜來不及回答,小屁孩已拉開了門,冷風灌入,他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吸引了外邊男人的目光。

幾雙眼睛帶著惡意和嫌棄,唐知綜抖了個激靈,聰明地沒吭聲。

“大伯,我爸爸醒了,他要喝酒,我給他拿酒去。”男孩的聲音很著急,好像慢半拍就會失去最珍貴的人似的,隨著他的喊聲,竄出兩個年齡小點的孩子,穿著打滿補丁的衣服,高興地站在門口跳了起來,“爸爸,爸爸,我的爸爸沒死。”

唐知綜又想罵人了,想他玉樹臨風儀表堂堂,咋可能生出3個歪瓜裂棗的孩子,但看幾個男人麵露不善,他硬生生給憋了回去,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暫時忍忍,等離開這個鬼地方再和他們算賬!

約莫看他老實了,幾個男人站著沒動,屋裡空氣潮濕,某股發黴難聞的味兒刺激著他的鼻子,唐知綜又打了兩個噴嚏,正想說點什麼,迎麵就遞過來個碗,碗裡裝著酒,粗糙劣質的酒味讓他作嘔,他急忙推開,男孩慌了,“爸爸,是不是嫌少,你先喝,喝了我又給你端來。”

唐知綜:“......”

他唐知綜再饑不擇食不至於喝這種渾濁不堪的劣質酒,況且,比起喝酒,他更想吃東西,真他.媽的餓得不行了,給他個饅頭也比碗酒強。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沒有搞清楚這幫人的身份前儘量不和他們硬碰硬。

男孩雙手捧著碗,目光專注,神色認真,見唐知綜沒反應,把碗往他嘴邊湊了湊,雙手微微傾斜,唐知綜張嘴就能喝到酒的程度,唐知綜滿頭黑線地把碗推開,碗裡的酒撒了點在男孩手背上,男孩像做錯了天大的事兒似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這時,外邊走進來個身形瘦弱的男人,嗬斥唐知綜,“你不是最愛喝酒嗎?錢大喂你酒你有啥好發脾氣的,是不是看我們閒,天天要找點事給我們做你才安心哪!”

罵人的是唐知國,生產隊的人通知他說老幺被雪掩埋死了他隻覺得家裡少了個禍害省事,哪曉得又活了,把他嚇得半死不說,醒來就作妖,見不得家裡太平,以後再有類似的事,誰喊他他都不管,他哼了哼,轉身和其他幾人說,“老幺沒事我就回去了。”

他前腳走,其他人後腳跟著就走了,走之前頻頻盯著他看了好幾眼,男孩好像有點不舍,往外跑了兩步,張著嘴想喊人,似乎有什麼顧忌給忍住了,掉過頭,再次把臟兮兮的碗遞給唐知綜,固執地舉著手要唐知綜喝。

唐知綜:“......”

“我餓了。”想吃飯,饅頭也行。

男孩眼神瞬間明亮無比,喊門口的兩個小孩,“權二,把灶房的酒全拿過來。”

唐知綜:“......”

算了算了,劣質酒就劣質酒吧,活命最重要,眼下最要緊的就是配合他們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說,他張嘴喝了幾口,才幾口,腦子就暈暈乎乎撐不住了,感覺3個孩子跟著爬上了床,抱胳膊的抱胳膊,抱腿的抱腿,跟看死囚犯差不多。

接下來幾天都是如此,睜開眼就有人喂酒給他喝,本著強龍鬥不過地頭蛇的認知,他老實規矩得很,喂酒就喝,喝了就暈,暈了就睡,漸漸地,他覺得不對勁,比起預想的綁架,更驚悚的可能是他穿越了。

穿越到了70年代的酒鬼身上。

因為隔三差五有人在他耳邊說些匪夷所思的話,“掙的工分連自己都養不活,你咋不死了算了......”

“你結婚糟蹋了多少錢?還不懂得珍惜,活該!”

“讓你把孩子送走兩個換錢你不答應,聽我的多好?”

無數的信息傳達著最不可思議的事,他,唐知綜,名下擁有無數豪宅豪車的富二代,神他.媽穿回了70年代,他爸發家致富之前,想想不如死了算了。

後來,酒鬼的母親杵著拐杖來了,那是雙飽經風霜而蒼老的臉,與他親媽天天敷麵膜保養的臉截然不同,她滿臉枯槁,眼角堆滿了皺紋,臉上的老年斑清晰可見,跨進門就哭紅了眼,“老幺啊,你咋弄成這樣子了,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唐知綜太餓了,根本爬不起來,他毫不懷疑再過兩天自己會餓死在床上,但他不想說話不想解釋,知道自己戲劇性的穿越後他就不想活了,與其在著鳥不拉屎的地方苟延殘喘,不如死了重新投胎,投胎投得好,富裕生活跑不了。

死了好啊。

事與願違的是,人的求生本能超乎他自己的想象,當她端著盤回鍋肉湊到他嘴邊時,他不受控製的張開了嘴,明明是最低級最沒味的肉,在他嘴裡竟吃出了天價魚子醬的味道,他邊唾棄自己,邊狼吞虎咽的吃著。

半碗肉下肚,力氣重新回來了。

天黑了,老母親走了,3個孩子怯弱的爬到床上抱著他睡覺,黑暗中,他無比惆悵的歎了口氣,舌頭舔了舔嘴角殘餘的肉渣子,意識到自己的行徑後,抬手狠拍了自己幾個嘴巴子,巴掌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明顯感覺3個孩子僵了瞬,緊接著胸口湊過來3個腦袋,有個腦袋還在自己胸口蹭了蹭,“爸爸,睡不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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