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兩日,一行人又冒著晨露啟程。
“王爺,出了岐州到隴州還需十日,這一路上大的市鎮愈發少了,可要多準備些乾糧?”狻猊低聲問道。
軒轅晦搖搖頭,“去秦州。”
從長安往西域,必經岐州,大多數使節商旅均會選隴州、蘭州這條直道,不僅官道通暢,更途經數個大城,無論是吃住還是補給都極為方便。
軒轅晦卻舍了隴州往西,是早有打算,還是臨時起意?
“是。“狻猊儘管詫異,卻還是照辦了。
趙詡並不多言,重新拿了本傳奇,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這傳奇名曰《慧娘傳》,說的是某個叫慧娘的小姐依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予一書生,幫著他振興家業,考取功名。不料這書生得誌便猖狂,借口成婚三年都不得子嗣,硬是要休妻再娶。此時慧娘才知曉,這書生早就攀附了朝中的權貴,死皮賴臉地要娶人家的女兒,又看上了個青樓裡的清倌,被迷得七暈八素,隻等著慧娘將彆苑讓出金屋藏嬌……
慧娘悲憤之下,將那清倌和書生一並殺了,修書將原委告知那權貴之女,最後投了江,什麼榮華富貴、嬌妻美妾,什麼恩愛不移、同心白首,最終都落得個乾乾淨淨。
“王妃……王妃?”趙詡一轉頭,就見軒轅晦極其不悅地看著自己。
趙詡不動聲色地將話本藏在袖中,“王爺有何吩咐?”
軒轅晦本就猜測此書是從太學藏書閣中帶出,又見他躲躲閃閃,不由更是好奇,心道讓他一路如癡如醉的,不知是何等高深玄妙的術書兵法。可見趙詡諱莫如深,也便按下不提,反而道:“王妃武藝如何?”
趙詡如實道:“君子六藝,騎射尚可,勉強上的了馬,能開一石弓。”
軒轅晦揉揉額心,“那你跟緊我,之後這一路,不管出了什麼事都彆怕。”
頂著張白嫩小臉,做出副頂天立地偉丈夫的樣子,怎麼看都覺得好笑得很,趙詡抿唇笑道:“那就勞煩王爺照拂了。”
軒轅晦極其認真地點了點頭。
往秦州的一路,他們的腳程明顯加快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優哉遊哉,真
正地有了點趕路的樣子。
暗夜如墨,狻猊放輕腳步,疾走在屋簷瓦片之上,未發出半點聲響。
“痛!”
走至王爺那間時,他分明聽見男子的痛呼之聲,少年清亮的聲音沾染上了不明的味道,顯得格外撩人。
狻猊漲紅了臉,可又想起事態緊急,還是從窗口飛躍而進。
“狻猊,是你麼?”軒轅晦耳力甚好。
狻猊眼睜睜地看著王爺那半截白玉般的手臂撩開簾子,不知為何還是縮了回去,王妃也坐了起來,朱紅色的紗幔朦朦朧朧地映著兩個影子,似是交纏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