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詡看著他頭頂發旋,“王爺如今身量不足,全是因了年紀之故。如王爺這般的天生龍種,日後定會長成萬一挑一的偉男兒。王爺隻需好生用餐飯,切勿太過憂慮。”
他話說的好聽,可軒轅晦卻隻聽出譏諷之意,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便對身旁守寧吩咐道:“投拜帖去都督府,就說本王將在涼州停駐一日,若他有暇,本王明日將與王妃前往拜會。”
趙詡輕輕鬆鬆地為他理好頂上發冠,“我身居內宅,不便拋頭露麵,我看就不必去了吧?”
軒轅晦將他手打掉,笑得意味深長,“王妃切莫忘了,若不是你我私定終身,死生不渝,皇祖母恐怕還不會允了這樁婚事呢。”
“王爺王妃,水已備好,還請二位沐浴。”
許是有要事要與趙詡相商,因而軒轅晦想也未想便道:“我與王妃共浴。”
周遭下人紛紛低頭,內監如守寧等見慣宮闈風月的表情更是曖昧,軒轅晦這才意識到哪裡仿佛不對,耳廓卻是紅了。
趙詡上前挽住他臂膀,滿意地感到他全身僵硬,造作道:“王爺有命,我如何敢不從?”
於是當二人雙雙站在一湯池邊上,才有些尷尬起來。
“不如你先沐浴?”軒轅晦不自在道。
趙詡本也有些不自在,見他這般,突然超脫起來,徑自寬衣解帶,“都是男子,何必如姑娘家般扭捏?”
軒轅晦語塞,也隻好跟著寬衣,又聽趙詡道:“何況你我夫妻同命,有何事不可言,又有何物不可見?”
說罷,他目光還意有所指地向下看了看。
軒轅晦雖未經人事,可也明白他的意思,臉瞬間一片赤紅,手留在腰帶上解也不是,係也不是。
趙詡到底是不是個登徒子,見逗弄得差不多了,便轉過身靠著池邊,“方才唐突了,王爺請。”
雖知他看不見,軒轅晦還是瞪他一眼,匆匆進了湯池,舒服地長歎一聲。
趙詡這才轉過身來,無比坦蕩地在軒轅晦身上逡巡一遍,笑道:“冰肌玉骨清無汗,說的便是王爺了。”他這倒不是純然的吹捧,軒轅晦算半個胡兒,本就比常人白些,加上他自幼習武,寬肩窄腰長腿,身上肌理分明,一絲贅肉全無,待到年紀大些,定然也是個高挑挺拔的美男子。
“你就不能正經些,真不知當時父皇怎麼就挑中了你。”軒轅晦無奈道,“對了,明日去鄧翔那兒,他若問起,你我如何應對?”
這是對供詞來了,趙詡笑笑,“這還不簡單?明日王爺不必開口,那鄧翔老兒留給我應付好了。”
“鄧翔才不過不惑之年,怎麼就是老兒了?”見他胸有成竹,軒轅晦莫名放下心來,愣愣地看著水麵不說話。
趙詡知他又在想心事,打岔道:“聽聞涼州城西蓮花山有一藥泉,最宜調養身子,此番是趕不上了,下回若是路過,我定要住上個十天半月。”
軒轅晦神情更是惆悵,“同樣都是藩王,百年前的隴西王與我就不可同日而語。雖是駐在涼州,可幾乎整個隴右道都為他所有,更彆提那數十萬鐵騎。權、錢、地、才,我有什麼?”
趙詡涼涼道:“王爺有王妃。”
他今日時時都在插科打諢,軒轅晦實在無法和他深談下去,乾脆不談國事,聊起風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