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以往朝廷的慣例,”軒轅晦蹙眉,“本王這般的藩王,各州屬官應由本王自己調度,沒錯吧?”
趙詡點頭,“沒錯,問題就在於世祖德澤撤藩後,便再無藩王,這個慣例多少人還記得,又有多少人承認,這就是未知之數了。”
軒轅晦抿唇,“這個刺史,是不能留了。”
“徐徐圖之吧,”趙詡挑起帳子一角,“等沈覓到了肅州,王爺恐怕還得試他一試,能為我所用便罷了,若不能……”
軒轅晦站在他身後,果不其然,有個矮胖男子正和守寧打著官腔,雖被太陽烤的汗流浹背,可神色倔傲,看不出半分敬畏。
“城中百姓聽聞王爺不得入城,流言四起。”趙詡緩緩道,“有的說鄧黨欺人太甚,有的說州中長官咄咄逼人,還有人說……”
“說我軒轅家大勢將去?”軒轅晦無所謂地笑笑,“這話我從小聽多了,早就不在意了。”
趙詡按按他肩膀,“當然,昨夜咱們在這通宵達旦地縱飲,也是有人留意到的,有人說王爺成竹在胸,達觀高舉;有人說王爺這個時候還想著尋歡作樂,實在無藥可救。”
軒轅晦掀開帳子,“若是他們能記得我這個肅王,就隨便他們說。依我的性子,萬人側目總好過默默無聞。”
趙詡遲疑片刻,並未跟出去。
那司馬隻見一冰肌玉雪的少年由帳而出,著紫色大科綾羅,飾以玉帶,料想應是那胡人所出的肅王無疑,便斂去傲色,上前道:“臣張奉賢拜見肅王。”
近一炷香的時間,軒轅晦皆一言不發,隻冷冷打量著他。
張奉賢久等那句“免禮”不到,便乾脆直起腰來,“李刺史公務纏身,不能親自來迎,還望殿下見諒。中午,刺史大人將在翠柳居設宴,為王爺王妃接風。”
軒轅晦眯起眼睛,“掌嘴。”
守寧對身旁小宦官使個眼色,那小宦官二話不說,撈起袖子就招呼過去。
張奉賢猝不及防,瞬時麵上便有個紅腫的掌印,“王爺你……”
軒轅晦麵無表情,守寧立時會意,怒斥道:“王爺叫你停了麼?”
那小宦官下手毫不留情,不過一
會張奉賢的臉便腫成了個豬頭,他奮力推開那小宦官,大聲道:“敢問王爺,臣是朝廷任命的司馬,臣有何過錯,王爺要如此折辱於臣?”
守寧冷笑,“王爺讓你起身了麼?對王爺不敬,就是藐視朝廷,藐視君上!立時處死都是合乎律法,王爺慈悲,不過掌幾下嘴,張司馬就如此多怨言,眼中到底還有沒有朝廷!”
此時早過了辰時,他們紮營處離城門不遠,人來人往,很是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