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穿著厚重的鎧甲,不少人的衣衫上都已結出白色的鹽粒。
“王爺。”旁邊的幕僚低聲道,“襲營之事,已安排妥當。”
鄧翻雲點頭,“全看今日了。”
另一邊,竇立與章天問正站在高山之上,極目遠眺,就連鄧氏的旌旗都朦朧可見。
“你為何料定他們今夜定會襲營?”章天問心情頗為不錯,甚至還荒腔走板地哼著小曲。
竇立白他一眼,“並非料定,這消息是有人透過來的。”
“也不知這鄧翻雲身邊是個什麼人,竟能接觸到如此機密。”
竇立冷笑,“這就並非你我能夠過問的了。”
“說句實話,若非此人通風報信,今夜恐怕咱們這數十萬人一個都不得善了。”章天問心有餘悸。
“可如今便不同了,咱們讓他們有去無回!”竇立目光冷肅地看著山下,忽然手一指,“他們來了。”
鄧翻雲生性謹慎,本來也做好了奇襲不成的準備,自然帶來不少精兵強將;竇立等人得到線報後,也是加緊練兵。
與岷州之戰不同,此次的越州之戰是場地地道道的硬仗,雙方皆是精銳齊出,拚儘全力。整個戰場滿眼望去,儘是一片血紅。
一開始雙方的主將還未下場,隻是在場邊圍觀,到了後來,
竇立先是忍不住了,乾脆從身旁侍從手中取了銀槍,身先士卒地殺了過去,讓肅軍士氣大振。
鄧翻雲看著情況不對,也拔了佩劍,“成王敗寇,假使今日敗了,不僅你們要命喪於此,你們的妻兒家小也都不能保全。兒郎們,和我一起殺!”
“殺!殺!殺!”
鄧軍滿場喊打喊殺之聲,令人膽寒。
章天問立刻讓人喊道:“休聽逆賊挑撥,肅王仁德,隻要繳械投降,過往種種便既往不咎!”
鄧翻雲挑開麵前一支羽箭,費力拚殺,就聽數十米外有驚慌失措的哭喊,他抬眼一看,就見無數火球從不明的地方飛出來,落到士卒身上立馬便燒起來,哪怕是士卒在地上打滾,也輕易撲滅不了,刹那間地上全是被火灼傷的鄧軍。
“什麼東西,竟如此厲害。”鄧翻雲來不及感慨,隻眯著眼道:“所有人,全部貼著肅軍,我就不信他們連自己人也燒!”
這法子確有功效,投鼠忌器,肅軍立刻不再投火,甚至連羽箭也不敢如何用了。
“騎兵突擊!”竇立在遠處冷聲吩咐。
他話音一落,山丘上便出現幾隊騎兵,個個鐵甲森然,就連馬都是全部鎧甲,馬頭馬腿上都裹著薄甲。
肅兵多數十人一組,騎兵前突後攻,步兵重盾固守,□□手躲在重盾之後萬箭齊發。
鄧氏已算將門出身,強於練兵,可與十餘年練兵不綴的肅軍比,無論軍容軍紀、陣法隊列、兵器甲胄都差了好大一截。
鄧翻雲越看越心驚,再一看自己的軍隊已如潮水般潰退,心中無限蒼涼,一字一頓道:“還不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