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不信,盛珞就這麼死了。
聶寄青捏著那張照片,仿佛這樣就可以給她更多力量,她準備親自去問彆人。
聶寄青把照片遞給一個村民,聲音微微顫抖:“當年死於山體滑坡的……是這個女孩嗎?”
村民辨認了一會:“當時死了兩戶人家,這個小女孩確實死了。”
聶寄青心猛地一疼,她仍是不願相信,每一個字都用儘了她全身的力氣:“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嗎?”
村民仍是點頭:“這個小女孩和她的家人都沒有避開,死了連屍體都找不到……”
盛珞確實死了,而且連墓都沒有。
明明已是初春,聶寄青卻覺得自己遍體生寒。
聶寄青覺得她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道極深的傷口,那裡空空蕩蕩的,沒有星光,也沒有月色,有的隻是望不見底的黑暗和凜冽寒風。
聶寄青捂著臉,無聲地哭了。
她身子顫抖,淚水在臉上滑落,一滴滴淚水仿佛凝結的雪花,凍得她整個人都似沒有了知覺。
路過的人都覺得奇怪,這個優雅的夫人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
聶寄青聲音很輕,飄散在風裡,輕輕一扯,似乎馬上就會散了:“我這些年……到底做了什麼?”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寵著仇人的孩子,自己的女兒卻在外麵受儘了苦,她甚至連盛珞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聶寄青慘笑了一聲,這是上天給她的懲罰,她這輩子都要為她的錯誤而贖罪。
聶寄青回到家後,就病倒了。盛愈知道這件事後,也是悲痛萬分,兩人一夜未睡。
聶寄青坐在房間裡,她臉上十分蒼白,她想到了盛曼,臉色沉了下來。
她已經知道盛珞是盛濂他們拐賣的,就一定要給這些人懲戒。現在證據還未收集好,她必須暫時壓下自己的憤怒。
聶寄青的眼神很冷,而目前,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聶寄青身子稍微好了一點,她就出門了。聶寄青坐在車裡,漠然落下一句:“去盛曼家。”
聶寄青的車子停在了盛曼1000㎡豪宅的門口,聶寄青下了車,走到門口時,發現門開著,有幾個人在往裡麵搬東西。
聶寄青皺了皺眉。
管家看到聶寄青,笑著迎上來:“太太,您來了。”
聶寄青淡聲問:“這些是什麼?”
管家:“小姐新買了很多衣服和奢侈品,小姐現在不在家,我們就先幫她把東西搬進來。”
聶寄青的視線落在這些東西上,剛才勉強壓下去的情緒,再次湧了起來。她氣得手在顫抖。
盛曼竟然還有臉花她的錢,住她的房子!盛曼怎麼敢心安理得地這麼做?
聶寄青極力按捺自己的憤怒,她冷冷地開口:“沒必要把這些東西往裡搬了。”
管家愣住:“什麼?”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聶寄青轉身看向管家,淡聲道:“從今天開始,盛曼就不會在這裡住了,這些東西也沒必要放在裡麵了。”
管家震驚:“太太……”
聶寄青看都不看管家一眼,直接下令:“把這些東西全部扔到門口,一件都不要留下。”
管家想幫盛曼說話:“小姐她……”
聶寄青冷漠地看著管家:“你再幫她說一個字,就不要在盛家工作了。”管家不敢再說話。
聶寄青看著彆人把盛曼的東西扔到外麵後,她撥了一個電話,語調很平靜:“盛曼,我在你的房子裡,你現在過來一趟。”
說完後,聶寄青不等盛曼開口,直接掛了電話。她坐在沙發上,等著盛曼過來。
盛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不敢不聽聶寄青的話,很快結束掉手裡的工作,趕了過來。
盛曼看到門口堆著她新買的東西,生氣極了,她氣衝衝地衝進來,看見聶寄青站在窗邊,背影冷漠冰冷。
盛曼斂了神色,走到聶寄青旁邊,撒嬌道:“媽,那些人怎麼把我東西扔到外麵?你幫我說說他們。”
聶寄青這才轉過頭,看向盛曼,平靜地吐出幾個字:“是我讓他們這麼做的。”
盛曼心裡湧起巨大的恐慌,她小聲地開口:“媽,我做錯什麼了?”
聶寄青看了盛曼一會,始終沒有講話,盛曼的害怕越來越深時,她忽然問了一句:“這麼多年來,盛家對你好嗎?”
盛曼:“非常好。”
聶寄青聲音重了幾分:“我也從來沒有虧欠你半分,是不是?”
盛曼害怕極了,現在的聶寄青陌生得令她心驚,盛曼點點頭。
聶寄青下一句話險些就要脫口而出,那你們為什麼要害死我的女兒?
聶寄青的理智控製住了她的情緒,她知道現在不能讓盛曼發現什麼。
聶寄青心裡冷笑了一聲,神色未變:“這房子你也住得夠久了,從明天開始,你搬到其他地方住。”
盛曼神色大變,她抓住聶寄青的手,恐懼地問:“媽,我做錯什麼了?為什麼要收回我的房子?”
如果她沒有住在豪宅,她根本不敢想象,外界會怎麼嘲笑她,質疑她!
盛曼抓著聶寄青的手,聶寄青厭惡地瞥了一眼。下一秒,她手臂微抬,一點一點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毫不猶豫。
盛曼手裡的感覺驀地一空,她茫然地握了握手,隻有冰冷的空氣。
聶寄青冷聲道:“你想知道你哪裡做錯了?”
空氣中,聶寄青冰冷的聲音落下。
“第一,你哥哥盛邦欠下大筆賭債,盛家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幫他還錢,這已經觸及到了我的底線。”
盛曼抿了抿唇,她就知道,一定和盛邦有關。
聶寄青看向盛曼,冷聲道:“第二,你一直以來肆意花錢,還以盛家的名義欺壓他人。”
盛曼心一慌,聶寄青繼續說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我對你失望。”
聶寄青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盛曼,這是對你們的懲罰。”
盛曼慌極了,立即開口:“媽,我真的錯了,我也一定會管好我哥哥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聶寄青麵無表情地開口:“你去收拾行李吧。”
盛曼臉色慘白萬分,聶寄青竟然不給她留一絲餘地,她真的打算趕自己出去。
盛曼沒辦法,現在聶寄青正在氣頭上,她說再多也沒用,今天必須離開了。
盛曼看著聶寄青,小心地開口:“媽,那我先走了。”
聶寄青沒有回答盛曼,甚至連看都沒有看盛曼一眼。再多看一眼,她都怕自己控製不了心裡的恨意。
盛曼心裡隱著期盼,極輕地問了一句:“等你氣消了,你以後還會讓我住回這裡的,對嗎?”
盛曼隱隱有種感覺,她會離聶寄青越來越遠,但她還是抱有一些希望。
聶寄青依舊沒有開口,也依舊沒有看盛曼,她的唇角勾起一絲嘲諷。
回應盛曼的隻有空蕩蕩的寂靜。
盛曼並不知道,他們曾經依附盛家獲得多少好處,後麵就會以更為慘烈的方式,跌入穀底。
因盛家而起,也因盛家而敗落。
對她的懲罰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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