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曼知道盛濂被捕後,她最近都不敢出門,就怕牽連到自己。
盛曼被趕出盛家後,她偶爾也想過,失蹤的盛珞現在是否還活著?如果盛珞還活著,她會不會回到盛家?
但是盛曼從來沒有想過,盛珞就是她最討厭的葉梔。
當盛曼看到聶寄青公布葉梔就是盛家走丟的女兒後,她完全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葉梔怎麼會是盛珞?她怎麼可以是盛珞?
如果葉梔是盛家千金的話,那她成什麼了?她完完全全成為了彆人口中的笑料。
盛曼咬著牙道:“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她有時會覺得葉梔熟悉,原來這都是因為,葉梔就是聶寄青的女兒。
更讓盛曼害怕的是,聶寄青會不會早就知道了這一切?難道說聶寄青對她態度的轉變,都是因為聶寄青早已對此事知情?
聶寄青早就準備把她趕出盛家,然後就接葉梔回來?
而她就這麼被蒙在鼓裡,直到被趕出門,落到如此狼狽的下場後,才知道葉梔的真實身份。
盛曼眼底湧動著恨意,她握緊了手,這都是因為葉梔!
盛曼立即起身,準備去找葉梔算賬。盛曼來到車前,她望過去的時候,愣住了。
車上被人用顏料寫了三個字,在日光的照射下,那三個大字格外清晰,每一個字都在諷刺她。
上麵寫著:“冒牌貨。”
暗紅色的顏料,深得發黑,暗得似乎要滴下血來,就這麼張牙舞爪地出現在盛曼的麵前。
張揚又諷刺。
盛曼氣得想直接抬腳踹向這輛車,但當她想到,她現在隻有這一輛車的時候,她不得不停下了動作。
盛曼憤怒地看著那幾個字,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氣,隻得開著這輛寫著冒牌貨的車,往前駛去。
盛曼車開得很快,她對身後響起的車喇叭聲視而不見。她一直沉著一張臉,她隻有一個念頭,她現在要找葉梔算賬!
盛曼來到葉梔經紀公司門口,她還沒走進樓梯,就被攔在外麵,她氣急敗壞道:“我要找葉梔!”
助理想把盛曼趕走,但是她想到葉梔說的話,如果盛曼來了,就打電話給葉梔。
助理撥了葉梔的號碼,講了這件事情,手機那頭頓了幾秒,響起葉梔平靜的聲音:“讓她進來。”
盛曼走了進來,她生氣地來到葉梔工作室門口,用力推開門走了進去。
葉梔聽到聲音,轉身看向盛曼,表情極淡。她早就料到盛曼知道她是盛珞後,一定會來找她。
盛曼氣極了,她厲聲道:“葉梔,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早就準備取代我的位置是不是?”
“你早就準備讓盛家趕我出門,讓我成為大家的笑柄!”
葉梔再次被盛曼的厚臉皮給惡心到了,盛曼絲毫沒有去想她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是因為什麼,反而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自己的頭上。
葉梔冷笑了一聲:“你的位置?”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從來都不是盛家真正的千金,取代這兩個字你根本沒資格提!”
葉梔的聲音冷得似雪,明明沒有一絲起伏,卻凍得盛曼身子一震。
葉梔緩緩地勾起唇角:“或許我該教你幾個字。”
葉梔望著盛曼,諷刺地吐出幾個字:“我看,鳩占鵲巢這幾個字和你最配了。”
盛曼被戳中了痛腳,她這幾天的落魄情形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
盛曼臉色十分難看:“你現在滿意了?你現在什麼都有了,盛家的錢,粉絲的支持,家人的寵愛,而我什麼都沒了。”
盛曼盯著葉梔,眼底帶著極深的恨意:“葉梔,我恨你!”
“你現在怎麼不去死,你當年被拐走後,就應該直接死在那個破地方,這樣你就不會再回到盛家,我也不會……”
盛曼的話惡毒至極,葉梔眸色一沉,她驀地拿起桌上的水杯,手臂微曲,那杯冰冷的水直接朝盛曼的臉潑了過去。
水順著盛曼的臉流下,盛曼的聲音戛然而止,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葉梔。
葉梔似笑非笑地開口:“你說話太難聽,我幫你冷靜一下。”
盛曼氣從心頭起,她咬著牙狠聲道:“葉梔,你竟然敢潑我水!我叫我媽封殺了你!”
葉梔故意皺起眉,好看的眉角牽起,吐出的話卻冰冷至極:“盛小姐,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你口中的媽指的是盛夫人嗎?”
“還有,你打算借誰的手來封殺我?”
盛曼臉色一僵。
葉梔不緊不慢地繼續說:“你倒不如去想一想,如果你剛才說的話被盛家知道的話,會被封殺的人究竟是誰?”
盛曼臉色慘白,她怎麼忘了?她早就不是盛家的千金了,聶寄青也根本不會站在她這一邊。
盛曼沉默著不說話。
葉梔冷聲道:“你記不起來,我就幫你回憶起來,你的親生父親是盛濂,他現在已經被抓了。”
“而你所謂的媽媽是聶寄青,她早就趕你離開盛家,不認你了。”
盛曼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葉梔麵無表情地看了盛曼幾秒,這時,她忽然拿起紙巾,紙巾觸向盛曼的臉。
盛曼震驚又害怕地看著葉梔,可是她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僵直在那裡,動都不敢動。
葉梔神情漠然,她慢條斯理地幫盛曼擦著臉上的水,潔白的紙巾輕輕地撫過盛曼的臉。
葉梔勾了勾唇,笑容冷冽:“剛才我的話,你聽清楚了嗎?”
葉梔的動作明明那麼輕柔,可是盛曼心裡的恐慌卻越來越重,葉梔的每一次碰觸,都像是對她的酷刑。
葉梔不緊不慢擦拭盛曼臉的時候,她的眸子始終盯著盛曼的眼睛,她甚至平靜地彎了彎唇。
盛曼心裡湧起害怕,她抬起手,想要阻止葉梔的動作。
葉梔瞥了一眼,她抬起另一隻手,驀地抓住盛曼的那隻手,手微微用力,生生止住了盛曼的動作。
葉梔手往下一按,重重地把盛曼按在了椅子上。
盛曼跌坐在椅子上,抬頭震驚地看著葉梔。
葉梔倏地俯下身來,清亮的眸子盯著盛曼,纖唇輕啟:“你發泄完你的憤怒了,可是我還沒有。”
盛曼眼底帶著懼意,她早就沒了剛開始來找葉梔算賬的念頭。現在的葉梔好可怕。
葉梔漠然道:“你今天來找我麻煩,你覺得你受委屈了,那我就和你好好講一講,到底誰才平白享受了很多好處。”
葉梔俯視著盛曼,一字一句地說:“你覺得彆人都欠你,那你怎麼不提當初盛濂為了自己的利益,拐走了年幼的我,就是為了給你進盛家而鋪路!”
葉梔聲音更重了幾分:“你怎麼不提,你明知道我被拐賣,卻依然心安理得地當你的盛家大小姐?”
葉梔冷笑了一聲:“你們做了這麼多錯事,現在還敢來和我要公道?”
盛曼想要反駁,她卻發現葉梔說得全部都是對的。
這時,葉梔的聲音極輕,輕得似吐氣一般,她的聲線仿佛一根絲線,緊緊又細密地纏住了盛曼的心臟,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你知不知道,我被拐賣到那個村莊後,一到晚上那裡就好黑,夜裡還會有老鼠。”
葉梔故意編了幾句話,來勾起盛曼的恐懼:“所以我隻能縮在那個狹窄的床上發抖,每天睜著眼到第二天天亮。”
“天亮了,但是過一會天就會黑了,日複一日,機械又絕望地過著這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