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打聽的人一臉驚慌地跑回來說是二少奶奶與世子爺打起來。謝二太太都不顧不上衣裳妝容還沒上完,急急吼吼地就親自過來這邊。
她疼侄女是有目共睹的,但再疼侄女也比不上兒子。何況這侄女接二連三地給她鬨笑話丟人,謝二太太如今還願意捏著鼻子認下這個兒媳就是看在沈家列祖列宗的麵子上。親眼看到謝霖臉頰上長長的指甲印,謝二太太心頭火一上來,衝過來就給了沈蘭若一巴掌。
這一巴掌,成功叫發瘋鬨騰的沈蘭若消停下來。
她睜著一雙腫得像核桃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謝二太太。若是平常,謝二太太見她這幅神態必然是要愧疚心疼的。可這都是什麼時候了?今日新婦敬茶,闔府上下都在等著,她竟然在這個節骨眼兒跟霖哥兒哭鬨,還抓花霖哥兒臉,這根本就是蠢笨如豬!
“你若是想新婚第二日便被休妻,你就繼續給我鬨!”
謝二太太氣得頭發昏眼發花,指著沈蘭若便大聲叱罵起來,“你知曉今日什麼日子麼?這都什麼時辰了你還不梳洗上妝,在對你的夫君動手?你要是一輩子不想被謝家人認可,就儘早給我滾出謝府去!”
沈蘭若驚呆了,也嚇白了臉。她再不敢哭,哆哆嗦嗦的話都說不清:“姑,姑母……”
“彆叫我!”謝二太太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任由沈蘭若發瘋的兒子,說出了這些日子以來盤桓在心裡的話,“還好你還娶了個懂事的!要是長房跟她一個樣你這輩子就完了!”
沈蘭若瞳孔劇烈一縮,謝霖沒說話,麵無表情地低下頭。
“姑母,姑母……”沈蘭若慌了,姑母這話什麼意思?這是說,在姑母心中,長房那個賤人已經替換了她的地位嗎?
“是表兄他對不住我我才如此,表兄他昨夜根本就……”
“你住口!”謝二太太不想聽她狡辯,她著實想不通溫順體貼的侄女怎麼就變成這副模樣。到底是受了委屈才如此,還是本性藏得太好,“再鬨,我就送你回沈家去。”
昨日酒宴的到客叫謝二太太忽然看穿了許多事情,堅持將這樁婚事辦下去指不定不是一件好事。或許在旁人眼中,根本就是個笑話!
撂下一句狠話之後,謝二太太冷著臉拂袖而去。
謝霖也折騰累了,宿醉的腦袋一抽一抽的疼。他抬手招來幾個下人,吩咐她們趕緊替二少奶奶上妝。他自己則去了偏房,重新洗漱。
等兩人收拾好趕去福壽園,果不其然,久候的謝家人臉色都不好看。
謝老封君都懶得做那等表麵功夫,沈蘭若敬上來的茶,她都是叫身邊嬤嬤接過去的。見麵禮也給的隨意,絲毫不如丸子當日的鄭重和精心。謝二太太倒是準備了不錯的見麵禮,但在早晨那事兒之後,她又當眾增添了沈蘭若一本女戒。
沈蘭若臉上乍青乍紅的,但被謝二太太訓斥過,這會兒再沒敢擺到臉上來。
丸子不是長輩,不必喝她的茶。但按照規矩,也是該給一份見麵禮的。丸子素來不會在這種小事上給人話柄,自然準備得體麵又大方。
不過她給的好,沈蘭若領不領情就不一定。至少麵對丸子時,沈蘭若嘴角連牽都沒牽一下。
敬茶禮十分倉促,一圈轉下來,很快老太太就趕人。
謝霖心裡歎氣,卻也無可奈何。沈蘭若出了福壽園,整張臉就拉下來。謝霖已經不想哄了,他從昨夜到如今都沒好好歇息過,說了句有事便匆匆去了外院。
或許趕巧,又或許是故意。沈蘭若心慌意亂的,又跟丸子碰上了。
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又發生了一遍,隻是角色好像有些換過來。沈蘭若疾言厲色地質問丸子,是否心胸狹窄蓄意報複她,才會在新婚之夜將謝霖喚走。
丸子站在花叢後麵,精神飽滿神采奕奕:“是又如何?我就是故意的。”
惡毒女配的嘴臉暴露無遺,沈蘭若差點沒氣瘋:“果然!果然是你這個賤人!”
往日不會罵人的才女表姑娘,指著丸子的鼻子各種侮辱人的詞彙蹦出來。因為等她敬茶等了許久,這會兒敬完茶已經很晚,花園裡都是人。沈蘭若厲聲咒罵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新婚之夜將彆人的相公勾引走,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丸子根本不痛不癢,勾唇一笑:“你都不怕,我為何要怕?你先做的初一,我做十五。說來說去,我不過是學習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