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嘉卉:“你們……”
周菁菁:“不會是……”
“是我想的那樣嗎?”劉嘉卉狐疑的眼神在他們兩個之間移來移去,“菁菁跟我說看到他跟著你出來了,結果你們兩個又在這種地方,難道說……”
虞檸招供的話都在嘴邊呼之欲出了,就差當場承認這家夥就是之前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透明人”,卻見劉嘉卉神情一轉,語氣興奮道。
“我最開始還以為要找你茬不太放心呢,所以原來是一見鐘那個什麼嗎——”說著說著,她猛然察覺不對勁,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頭,“……等等,抱歉,我們倆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虞檸:“……”
虞檸:“啊?”
傑克恍然,立刻點了頭,“對對對。”
……對個頭啊你就對!
虞檸欲言又止,周菁菁倒是一臉微妙,然而在她開口之前,從另一個方向傳來的歡呼聲與討論聲就先吸引了四人——如果可以都稱之為人——的注意力。
似乎有誰正被夾道歡迎地經過,那些同學的反響之熱烈連他們這裡都隱約聽得清楚,“是川上同學”、“好漂亮”等驚呼聲不絕於耳。而被他們簇擁或觀望的,當真就是一位無論樣貌還是身姿都能在眾人中一眼脫穎而出的女生。
唉。
虞檸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痣。
都是淚痣,大家的命運真是截然不一樣。
對麵的這位果然就是她知道的那個川上富江。
烏黑長發柔順地垂在腰際,白皙的肌膚仿佛吹彈可破,一雙睫毛纖長的眼眸顧盼生輝,左眼下的那顆淚痣更是襯得她那天生麗質的容貌更加風情萬種。毫不誇張地來講,她隻要站在人群中就會自發地成為眾星捧月的焦點,這還不提她那明顯比周圍人貴出一個層次的穿著用度。
“有點奇怪啊,”劉嘉卉悄悄嘀咕,“漂亮是漂亮啦,但是有必要熱情到這種程度嗎……”
“但是真的很好看啊!”周菁菁由衷地讚歎道,“她的臉可以讓人原諒一切!”
沒救了,顏狗。
也許是鬼怪和鬼怪天生不對頭,人與鬼的情緒並不相通,滿臉隻覺得他們吵鬨的傑克興趣缺缺地打開了自己的急支糖
() 漿——這才真正喚起他的興趣,
已經戒斷了好幾天的急支糖漿殺人狂迫不及待地喝了好幾口。
這一幕落進直直走來的川上富江眼裡,
她正要從他們旁邊經過,見狀立刻離他又遠了些。
“離我遠點,”她嫌惡地看了看那粘稠的液體,“要是灑到我的包包上了,你可賠不起。”
“喂,”傑克不爽道,“這可是急支糖漿。”
川上富江譏誚地斜了他一眼,“窮酸鬼。”
“噢,不懂急支糖漿的好嗎?”剛過了把糖漿癮的殺人狂心情還不錯,“沒事,這很正常,畢竟每個人的口味不一樣,有喜歡鹹口的理由,也有喜歡甜口的理由,大家都有選擇自己喜歡的食物的權利。”
這家夥脾氣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我跟你這種家夥沒話講,”傑克終於藏不住圖窮匕見的嘲諷了,“再見了,沒品的東西。”
……行了,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
虞檸默默倚著欄杆選擇隔岸觀火,川上富江顯然沒有想到他敢這麼跟自己講話,她那張美麗的臉都要氣歪了,但她瞥了一眼對麵,臉上卻現出了解恨般的冷笑,她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傑克同學,剛才的事我會跟隔壁班班導說,”班主任的聲音幽幽從他們背後響起,“但是你,放學拿著你的計分板來我辦公室一趟。”
眾人:“……”
一直到他們班主任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傑克還滿眼迷茫地沒回過神。
“祝你好運。”劉嘉卉同情地說。
周菁菁:“老唐的辦公室一日遊啊……”
“有點耐心,”虞檸歎氣,“彆那麼暴躁。”
要知道,老唐——也就是他們班主任,外號可是“唐僧”。
大話西遊的那種。
完全沒想到轉學第一天就被請到辦公室的傑克在剩下幾堂課時都是莫名其妙的一頭霧水,最後決定把計劃被打亂的仇全都記在那個叫川上的頭上。虞檸在放學鈴剛響的時候就跟他告了彆,她可等不了他——她今天約了中介去看房,這五口人(可能還得加個傑克)擠兩室一廳的日子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劉嘉卉和周菁菁也各有各的安排,一個要參加社團活動,另一個據說小組的討論還沒告一段落,於是掐著表溜達到了門口的就隻剩下她一人。
然後……虞檸詭異地沉默了。
她有點後悔。
果然,還是應該等傑克一起走的。
——她今天是捅了美女窩了嗎?
正在學校門口徘徊的女人套著一件寬大的風衣,明明還不是適宜的天氣,卻已經圍上了厚厚的圍巾。
那名年輕女性披散著頭發,沒有被口罩遮住的上半張臉無疑是很出眾的,她正在四下觀望,似乎在尋找合適的對象。
虞檸知道問題就出在口罩之下——那裡有一張爆裂到耳根的嘴巴,這家夥會先問一句自己漂不漂亮,然後摘掉口罩,露出恐怖的真麵目,再問一次同樣的問題。
等到那個時候,無論回答“美”還是“不美”,都會被對方所持的巨大剪刀劃個稀巴爛。
與此同時,她耳邊也一如既往地傳來了詭異的音樂。
絲線做成的弦被象牙撥子輕微地撥動著,三味線彈出的音符讓尺八的吹奏更有了和風的吊詭感,就像這樣一秒一秒地宣告著危機的臨近。
現在要跑已經來不及了,虞檸清楚地看到那名女性正在走向自己——據說裂口女的速度是三秒一百米。
她隻當無事發生地繼續向前走,直到裂口女真的一步步地來到了身邊。
那個聲音從麵前傳來。
“我漂亮嗎?”
虞檸:“誒?”
裂口女一愣,隻見被她問到的女孩雙目無神,視線毫無焦點,純粹是被聲音引著“望”向了自己所在的方向。
“對不起,姐姐……我、我看不見。”
她語氣難堪道。
“但聽姐姐你的聲音,”虞檸真誠地說,“我相信你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